玉桂回了容月兒寢殿,容月兒正在用早膳,她身邊立着一女子,女子輕紗遮面,看不清容貌,只是玉桂在看到她時,微微眯了眯眼。
“本宮剛要斷他肋骨,他自己倒是先迫不及待地將命脈送了來”容月兒手中拿着茶點,聽着從四皇子府傳來的口信時諷笑道,一邊說,一邊衝女子擺擺手,女子退去,在與玉桂擦身而過時,側目睨了她一眼。
“你那邊有幾成把握那個晚知,可不是個省事的,切莫掉以輕心”容月兒微挑柳眉。
玉桂收回思緒,微微頷首“娘娘放心,雖然她的話不可信,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算她想將計就計,只要一趟進這池中,攪水的人還是我們,她不想渾也渾了,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嗯,昨夜那兩個替死鬼,着人給他們宮外的家人送些盤纏去,一併將他們也送走了吧,免得節外生枝”
“是”
容月兒擺了擺手,玉桂退了出去。
太子府內,福祿躬身立在宮凌軒身邊,等着他用早膳。
因爲一夜醉酒,大清早又被容月兒派來的福祿吵醒,宮凌軒面色有些蒼白,也很不滿,他無視着一旁的福祿,悠悠地端起茶碗品着茶,時而捏一口高點送進口中。
“去,讓沐側妃來陪本宮用膳”他衝一旁服侍的女婢擺擺手。
不多時,沐清棉一身錦衣華服,滿頭朱釵玉翠而來,人還未至,身的環佩已然叮噹作響。
進門,她斜睨了一眼福祿,之前雖聽過他的名號,卻未親眼見過,她只當是太子新選的護衛。
“殿下在商量事情”她笑着走到宮凌軒身邊,坐下剛想坐下,卻一聲嬌呼,整個人已然落入了宮凌軒懷中。
“殿下,還有人在呢”沐清棉面泛羞紅,扭捏出聲。
“愛妃看他好不好”宮凌軒調笑。
“在妾身眼中,無人抵得殿下”
“油嘴滑舌”宮凌軒點了點她的鼻尖,又是一聲調笑,“本宮將他給你做貼身護衛如何”
“殿下”沐清棉剛要開口,又聽他道“今日本宮生辰,恐無法顧你周全,就讓他護你和”
“殿下”沐清棉面露恐慌,擡手捂住了宮凌軒的嘴“一切聽殿下安排,不過,就今日一日”她打着商量的語氣伸出一根食指。
“就依你”宮凌軒笑着握住她一根食指。
福祿一言不發,似一根僵木一樣,垂手而立。
一番調笑,就像茶餘飯後閒來無事的一陣消遣,誰也沒有放在心,宮凌軒知道,福祿不可能聽自己的話,只是他氣不過而已。
用完早膳,宮凌軒吩咐管家備馬,要出城遊玩。
管家爲難,看看福祿,再看看宮凌軒,他雖不知福祿的身份,卻知道他是貴妃娘娘派來的人,何況,今日是太子生辰,太子這個壽星,竟然要出城遊玩。
“還不快去”宮凌軒見管家木立不動,略帶慍怒地開口,不滿地蹙了蹙眉。
“殿,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管家戰戰兢兢開口,一邊偷偷看看在宮凌軒身後三尺處的福祿。
宮凌軒怒意更甚,睨了一眼後方,沉怒開口道“不是說是夜宴嗎,難道要本宮在這東宮待一日,悶出個花來”
“難道要本宮親自去本宮纔是這東宮之主,去”他厲聲一呵。
“是”管家頷首,顛顛跑了出去。
宮凌軒一甩衣袖,擡步而去,福祿緊隨其後,只是在出門時,對一旁的小廝遞了個眼神,小廝點點頭,悄聲離開。
翻身馬,宮凌軒也不管福祿,直接揚鞭打馬,往城外而去,他知道,憑藉福祿的身手,不用馬匹,也能緊跟着他。
二人出了城,宮凌軒打馬直接往甘寶寺而去,福祿一路輕功相隨。
玉華宮內,容月兒聽着玉桂說着從太子府送來的消息。
她俯身聞着一株海棠,側目問道“你是說,那沐清棉,有可能也有了身孕”
“來傳話的人是這麼說的”玉桂道“而且,似乎除了太子之外,無人知曉”
聞言,容月兒失笑,起身拍了拍手道“她敢聲張嗎林家那悍婦,能容的她們在太子枕邊已然是個例外,又如何會容得下她們的肚子你與我在這宮牆數十載,難道不懂”
玉桂頷首,不再多言。
“且隨她去吧,既然她不想人知,我們便不知罷了”容月兒擺擺手“她這孩子能不能瓜熟蒂落,還是個變數呢”
“太子也去了甘寶寺”她又問。
“是傳來的消息,是去了後山花林”
“四皇子呢”
“尚未歸,而且睿小王爺也於今晨從香環山去了甘寶寺”
容月兒嗤笑一聲,斟了一碗茶笑道“沒想到一個已死之人,卻讓這許多人惦念,時間多是好顏色,不及林女一分姿,這花若是太豔麗啊,總會招蜂引蝶”
“娘娘是說,睿小王爺也但是他不是一直只鍾情”玉桂面露訝色。
“去告訴晚知,就說本宮突然想起,今日太子生辰,本宮想再甘寶寺爲太子求一隻由大師開過光的護身符,讓她即刻往甘寶寺一趟”
“娘娘是想”
“看看這一僕二主,若是在那裏遇到,會是和光景,傳信給福祿,讓他務必引她去後山花林,和宮凌俊與宮凌睿巧遇”
玉桂頷首,退了出去,直往十八的住處而去。
十八雙手抱着青衣書信,坐在牀邊一心想着對策,卻緊擰着眉心,臨安還沒有消息,她一個人,有對你分身乏術呢。
“咚咚咚”三生很輕的叩門聲。
十八收回思緒,看了看門口,起身開了門。
“玉桂姐姐”
“怎麼,害怕”玉桂看了看被十八置於牀的青衣,書信和路線圖,挑眉問道。
“不怕是假的,本來貪生怕死,人之常情嘛”十八笑笑。
玉桂點頭,坐在了桌邊。
十八替玉桂添了茶水“不過晚知唐突,想問問姐姐,娘娘這是,要對付誰呢”
“你覺得呢”
十八乾笑一聲“晚知斗膽,總覺得是,是”
“是誰”
“皇后娘娘”
“差不多”
“那就是四皇子了”十八試探。
“何以見得”玉桂挑眉。
“有母憑子貴,子憑母貴之言,當然也有母憑子賤,子憑母賤之說了”
玉桂不接十八的話,直接開口將容月兒的吩咐說了,最後掃了一眼十八,“就這身衣服去吧,這是出宮的腰牌”她將一銅牌丟在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