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57章 主 ~僕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南陵帝都襄南城也因爲太子生辰,一片燈火闌珊。

    自兩年前的事情之後,宮凌軒生平最厭惡這一日的到來,今日更是,宮凌俊與宮凌睿前後腳離開之後,福祿並未再來,只是晚膳時分,宮裏傳話來,生辰宴在華清宮開宴。

    宮凌軒收到消息時頓時沉了臉,爲何之前無人告訴他這個消息

    林微晚作爲太子正妃,要攜女眷先入宮,向皇后請安,之後往太后宮中請安,再往玉華宮請安,之後才能往華清宮參加太子生辰宴。

    只是宮裏早早便打發了人來,言太子妃身懷六甲,無需來來往往,以皇嗣爲重,是以,林微晚只在太子府收拾了一番儀容,便坐在自己的院子裏等着到時辰,卻不想,和宮凌軒一樣,等來的是夜宴在宮中的消息。

    所有人都驚異了一番,自太子搬出東宮,在宮外自立府邸之後,每年的生辰都是在太子府辦,雖也會有夜宴,卻從來不似今年,直接將生辰宴改成了夜宴,而且是在宮裏的華清宮設宴。

    這邊,太子府所有人因爲這個消息而驚訝,而玉華宮內,卻是靜的出奇,甚至整個皇宮,除卻三步一個彩燈,五步一副對聯,張燈結綵之外,靜的出奇。

    “晚知回來了”容月兒由婢女環繞,張開雙臂,正在上身爲宮凌軒生辰宴而做的新衣,背身問道。

    “回娘娘,福大總管離開不多時,她便回來了”玉桂頷首。

    “福祿所報,你怎麼看”

    “能將福大總管繞進去的人不多,而且還能讓他追丟了,此人不可小覷”

    容月兒點頭“她有幫手”

    “福大總管說,那女子一身裝束,與兩年前”

    說到這裏,玉桂看了看容月兒,見她不似平時忌諱聽到那已死之人時面色大變,繼續開口道“與兩年前那人裝束一模一樣,就連頭飾,也是分毫不差,屬下是覺得,她是否與此人有關”

    話畢,她擡眼看了看容月兒,果然,她輕輕蹙了蹙眉,擺擺手退了服侍自己穿戴的婢女。

    “那你覺得,此人是宮凌俊的人,還是她的幫手”容月兒轉身問道。

    “是”玉桂頷首“若細心分析,當初晚知是在皇后宮中,與四皇子一起,可見她與四皇子交情不淺,若如娘娘所言,她就是當初傷了尚武公子的人,那她該是睿小王爺的人,四皇子與睿小王爺交好,出手幫他,二人唱出戲,也是無可厚非,只是~”

    “只是”容月兒揚眉看着玉桂。

    “只是普天之下無人不知,睿小王爺若是擰起來,比四皇子還不給人面子,四皇子好歹還有皇上壓着,如此想來,堂堂睿小王爺,何需四皇子出面相幫,他該知道,皇上忌諱四皇子,他不該給他麻煩纔是,又爲何要讓四皇子出手庇護自己的人”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玉桂接着道“她本就是四皇子的人,不過是藉着睿小王爺,引開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待時機成熟時,藉機召回”

    “比如,藉助尚武之事”容月兒道“而後藉機將她放在我身邊”

    “娘娘也覺尚武公子當初之事,事有蹊蹺”

    “無巧不成書~”容月兒起身,走到妝臺前,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抓起一個純金叼紅瑪瑙的飛鳳珠釵戴上。

    “爲何尚武當時所帶之人,除卻千石之外,無一活口而殺了他們的那些人,卻如鬼魅,來去無痕跡,在這襄南城甚至普天之下,能將事情做得這般乾淨利落,你能想到誰”

    玉桂想了想,開口道“聖上算一個,因爲有皇室豢養的隱士暗衛,還有兩位帝師手中的勢力,文武大臣,皇子公主,王爺宗室也只有一個四皇子和一個睿小王爺了”

    說到此處,玉桂兀地瞪大雙目,似是想起什麼,繼續道“屬下知道了”

    容月兒微笑,面上有讚賞。

    “所有的一切,都是四皇子所謀,而睿小王爺,自始至終不過是助力而已”

    “睿小王爺生來天不怕地不懼,他都能當着聖上的面,不顧在場任何人,當着許多人的面大罵尚武公子惡人先告狀,還大打出手,這的確符合他從來囂張的性格,擡一個死人來,又弄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就算是尚武公子,也認不出那人來。”

    “只要他將這一齣戲以假亂真,聖上就不會有疑,而晚知恰在那時藉機認主娘娘,實則拿那碗杏仁酪威脅,便可順理成章地入宮在娘娘身邊了”

    “但是,娘娘會做杏仁酪之事,除卻嬤嬤,福大總管和屬下之外,也就一個皇上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玉桂疑惑。

    “當初爲斷當年之事後患,給太子下了藥,讓人以爲他人道有問題,私下裏對皇上說的十分嚴重,爲了逼真,又暗中給太子府的女人下了避子藥,這才說服皇上,藉着爲我尋藥之名放福祿出宮,其中詳情,他人不知,但是憑藉宮凌俊與宮凌睿的本事,定是一清二楚,你覺得我會做杏仁酪這等小事,他們就真不知”

    “是屬下輕敵了”玉桂垂首。

    “宮凌俊和宮凌睿,一個是砒霜,一個是千年鶴頂,偏生從來對任何人都逢場作戲,對萬事都事不關己的宮凌睿,對宮凌俊從來不同”容月兒恨恨咬牙,一掌拍在妝臺上,將所有的胭脂水粉,珠釵環翠掃落一地,撒的撒,碎的碎。

    “娘娘”玉桂單膝跪地,俯首。

    容月兒不說話,氣的臉色發白,一雙柳葉眉因爲戾氣豎起,如秋波的眸子,也滿是陰寒之氣。

    福祿在玉華宮安排人手,以免容月兒去參加宮凌軒的生辰宴時有人趁虛而入,盜走玉華宮內的辛祕,等一切安排妥當時,他看了看時辰,便匆匆往容月兒的寢宮去,準備陪着一併往華清宮而去。方走到殿門口,便聽得殿內傳來容月兒的怒吼聲,緊接着叮叮噹噹一陣響,他頓了足,知道是容月兒發火了。

    守在門口的婢女生害怕貴妃娘娘一怒之下又殺人,被嚇的面色煞白,身子瑟瑟。

    福祿着緊閉的殿門,蹙了蹙眉,好像,娘娘這段日子又易怒了。

    他衝守門的婢女擺擺手,退了人,擡手推門,擡步而入,看到的便是單膝跪地的玉桂。

    “你下去”他衝玉桂道。

    玉桂頷首,出了門。

    屋內又歸於平靜,福祿上前,握住容月兒發顫的手,溫聲問道“爲何這麼大的怒氣誰惹了你”

    容月兒沉着一張臉,半晌纔開口嗔道“都是你,這麼多年,也不曾查出些蛛絲馬跡,我要扳倒他們母子,要等到何年何月”

    “今夜不就是好時機”福祿將容月兒攬進懷中,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有我在,今夜,他們誰也逃不掉”

    “但是那個晚知”

    “我親自去”

    “嗯”容月兒乖巧地點點頭,雙臂環住了福祿的腰,臉埋進了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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