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說還不行嗎”
“是我將人裝扮成我的婢女帶進宮的”
果然,宮凌俊緊了緊攥着的手,仍看着她。
“但是,我也是被人利用了”繆傾婷轉口着急道。
“還好,沒蠢到被人當槍使了還樂在其中”宮凌俊冷言,“是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定將他碎屍萬段了,簡直是不可饒恕”繆傾婷恨恨說着,皺着一張臉,恨不得那人就在面前。
“那他是如何利用你的”
“只是一封書信而已”
宮凌俊蹙眉,若他猜的不錯,繆傾婷手中的書信應該與海雪手中的一樣,早已化成了粉末,“書信呢”他問。
“沒了”繆傾婷攤攤手,“說來那人的確心細,寫個信也要用特意處理過的紙,被日頭那麼一照,便化成粉末了,渣都不曾剩”
“內容”宮凌俊乾脆地突出兩個字。
聞言,繆傾婷面上神色頓收,窘迫萬分,低眉垂目,不言語了。
“內容”宮凌俊沉了沉聲音,嚇得繆傾婷一哆嗦。
“你是要我自己去查你知道的,哪怕那書信化成灰,我若想知道,也是有法子的”
“說,說”繆傾婷絞着兩食指,低頭也低聲“說表哥要娶左丞相府的庶女海雪爲側妃”
“所以你便將她帶進了宮,還設計讓宮凌軒中了催情之物,與她行了男女之實”
“我沒有”繆傾婷被冤枉,眼中噙着一泡淚,擡頭嚷道“是她自己來尋得我,說心慕太子,也知道表哥你對別人送進府的女人一向心狠手辣,她不願出了左丞相府這個狼窩,又進了你的虎穴,與其如此,不如與命搏一次,求我帶她進宮”
“我是有私心,不願她嫁給表哥,但是更多的,我理解她,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說着,繆傾婷哭了起來,誰都可以冤枉她,但是唯獨宮凌俊不可。
“你今夜別回將軍府了,我會派人去給姑姑通報一聲”宮凌俊丟下一句話,轉身向外。
皇后正端了夜食來,見宮凌俊冷着一張臉出了門,繆傾婷擦着眼淚,微微蹙了蹙眉。
“這剛來就要走”她問。
“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喫些再走吧,我還有話與你說”
“兒臣改日再來看母后,今日的確有事”宮凌俊丟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尚文攙着尚熠本來是要出宮的,卻在半途被玉桂截住,只說貴妃娘娘有請。
有着南陵四公子之稱的尚文,自是明白玉桂的意思,定是容月兒擔心宮凌軒,又不得善解,是以,纔想從他們口中打聽。
但是令二人疑惑的是,憑藉容月兒如今再宮中的勢力和地位,要打聽一件事,還有打聽不到的
二人互視一眼,隨玉桂往玉華宮而去。
到了玉湖畔,尚文看着假山處,突然止步“父親孩兒突然想起來,早前約了太醫院的院首,問問他尚武的身體,今夜發生這麼多事,以他的耿直,未等到孩兒,斷不會走的,孩兒先去與他說明白,改日再約時間,父親先去姨母處,孩兒稍後便到”
聞言,尚熠擺擺手“你去吧,完事在宮門等我便可,貴妃娘娘那邊,我去便可”
尚文頷首,轉身抄着假山的捷徑走了。
與林微晚分開,十八一路輕功往玉華宮去,但是如今宮外關於宮凌俊的傳言尚未傳開,而且她懷中還揣着容月兒給她的真正的書信和路線圖,她若此時回去,定會擾了他們的安排,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要做黃雀,就得等着。
原來是左丞相和丞相府的大公子,和宮凌睿,宮凌俊,黎遠一併被稱爲南陵四公子的尚文。
十八隨着他們走了一路,聽了一路。
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珠玉落水,也不似尚武那般粗魯野蠻,十八扯着嘴角點了點頭,這尚文,聽他說話,倒不像是左丞相府那刁蠻跋扈潑辣的容婉兒的兒子,也不與尚武一般,似個山野莽夫,白白頂了一個公子身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金玉其外,道貌岸然的主。
但是十八這一點頭失神,腳下卻踩到一凸出的圓石,一個不穩,差些跌倒,她眼疾手快地扶住身旁的假山,才發現這假山還真是個擺設,她不過輕輕一扶,它便左右搖晃,眼看就要倒。
驚慌之下,十八隻能雙臂緊緊抱住這頭重腳輕的假山,心中大罵,皇宮內難道也有這等殘次品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女子的聲音,喊着左丞相,文公子請留步。
十八當即蹙眉,玉桂
抱着已經穩下的“假山”,十八將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楚,她更不敢動了。
這尚文,在外三年,如今不知道底細,進京之後她專門傳書讓臨安查過,查無所查,是個神祕之人,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靜靜等着三人走遠。
誰知,等到三人離去的十八,剛剛鬆了口氣,便覺身後不對,她沒動,身後之人也未動。
十八腦子迅速轉着,眼睛左右瞟着,尋找着能逃走的縫隙。
“閉息隱形跟蹤練得不錯,就不知道身手如何”男子溫潤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十八蹙了蹙眉,最終還是低估了此人,他的修爲,恐怕不在宮凌俊與宮凌睿之下,怎麼辦,總不能在此處大打出手
緊接着,十八計上心頭,一轉身,掌風直擊尚文面門。
尚文一驚,沒想到此人出手如此快而狠,他擡手,二指卡住十八的立掌。
十八身子一軟,跌進他懷中,雙臂如藤繞上他脖頸,巧笑“尚文公子,良辰美景,切莫辜負,該及時行樂纔是”
尚文蹙眉,這青衣小廝,是女扮男裝
“你”他面色發燙,有些無措。
十八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對付太君子的人,這一招便夠了。
“尚文公子,您抱了人家,人家從此便是您的人了”
“你一女子,如此對男子投懷送抱,成何體統快放開”
“我不”
“你若再不放開,休怪我不客氣”尚文說話已經有些結巴。
“怎麼個不客氣”十八說着,抱着尚文向外一推。
尚文被十八從假山間推出,擡着雙臂,不知所措地任十八抱着,立於玉湖邊。
正是好時候,十八心想着,又用力將人一推“公子潔身自好,將身上洗洗再回吧”說着,準備鬆手,可誰知,尚文本來高擡的雙臂,卻緊緊摟住了她。
十八大驚,來不及反抗,二人便以一種緊緊相擁的詭異之姿掉進了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