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姐姐”十八微微伏身。
玉桂看着十八,不做聲,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自那夜之後,晚知似人間蒸發,娘娘派人去查探當晚與大公子一起的宮女是不是她,卻一無所獲,就是見過的幾個皇子,也不知爲何,閉口不提。
後來娘娘懷疑晚知,卻尋不到她人,而大公子也未應娘娘詔進宮,今日二人竟然雙雙出現,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當晚與大公子在御湖的宮女,就是晚知。
“奴婢見過大公子”玉桂感覺到尚文清冷的氣息,收回思緒,蹲身行禮。
“嗯”尚文輕嗯一聲“帶路吧”,又衝十八溫和道“走”
十八有些訝異,爲何尚文在外,也如宮凌俊一般,清冷疏離
十八一眼一眼地瞟尚文,小動作不斷,雖玉桂不會發現,但是她卻故意而爲。
“喂”十八靠近尚文喚他。
尚文微微一笑,衝十八揚眉。
“無事”十八把要問的話吞嚥進腹中,搖了搖頭,反正過不了多久,她便不需要再在這宮裏,何必多此一舉。
進了玉華宮,容月兒早就等在宮門口,見上文來,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看你,姑姑念你,咱們姑侄多久不見了,進京這麼些日子,也不來看看姑姑,請都請不來”她嗔怪地瞪了上文一眼,眉眼間卻盡是笑意。
“姑姑惦念,這不是來了”上文笑的溫和,如晨間的光束。
“奴婢給娘娘請安”十八蹲身,並未叩首。
容月兒這才注意到十八,秀眉緊蹙,看向玉桂,玉桂微微搖頭,她將視線再轉向尚文。
“原來她未騙侄兒,她真是姑姑宮裏的人”尚文假裝驚訝“當初在宮外救下她,她口口聲聲說是姑姑宮裏的人,那幾日宮裏混亂,侄兒想着,可是有人要利用侄兒對付姑姑,加之她身上又無任何可證明身份的物件,是以,被侄兒扣下,今日進宮,專門帶來讓姑姑認認,免得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是,是姑姑宮裏的人,打理花草的婢女,名喚晚知”
“她就是晚知”尚文又驚訝。
容月兒蹙眉,“嗯,有何不對”
尚文搖頭“早在回京之日便聽父親說起過,他看了一眼十八,笑而不語。
對於尚文的心思,十八自是不明白,他故意說這句話,是何意思
容月兒倒是聽出了尚文的言外之意,也因爲尚文在,她知道這個侄兒與尚武不同,三年前他能應爲容婉兒離開,如今若知道她所作所爲,定不會站在她一邊。
想着這些的容月兒,自是不會放過任何在尚文面前博得寬厚待下的名聲,是以,開口道“本宮派人到處尋你,以爲你早已早已遭了不測,回來便好,回來便好”,說話間,帶了哽咽。
十八心中冷笑,尋她是真,只是巴不得她真遭遇不測吧。
“娘娘牽念,奴婢多謝娘娘愛重”十八恭謹一禮。
十八笑着告退,餘光掃了眼尚文,給了他一意味深長的笑。
出了門,十八往自己住處走去,卻看到迎面走來一人。
十八笑笑,真是得來全部費工夫。
“哎呦”一聲痛呼,十八被匆匆而來的宮凌軒撞翻在地,懷中的半枝蓮朱釵掉落在地,之上玉嵌的花瓣被摔裂。
十八慌張地去撿,卻有人比她先撿起。
“此物你從何而來”宮凌軒黑着臉,沉聲問十八。
正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容月兒趕了來,宮凌軒看看來人,將朱釵揣進了袖筒裏。
“給母妃請安”他疏離一禮,又衝尚文一禮“表哥也在”
尚文看看十八,衝宮凌軒點了點頭“太子殿下”
宮凌軒看了一眼十八,開口道“她是母后宮裏的人”
見宮凌軒面色十分不好,容月兒微微蹙眉看了眼十八,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知道,軒兒主動來她這裏,可是屈指可數的。
“是”她微笑點頭“打理花草的婢女,不比身邊侍候的,有些地方終是有失規矩”
“我看她就很好”宮凌軒看着十八,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衝容月兒道“不如母妃將她給我,恰好,我身邊缺個侍候筆墨的”
“太子府的女人,哪一個拿出來比這粗使丫頭強,你要她作何”容月兒勉強扯出一抹笑,她不能將晚知給軒兒,這個婢女看似蠢笨,實則扮豬喫虎,她可以留在身邊,斷不可送去軒兒身邊。
“就是因爲太子府女人太多,整日裏勾心鬥角,我纔想要一個她這樣的,清淨~”
容月兒見宮凌軒神色嚴肅認真,知道他不是說笑,頓時蹙眉,該找個什麼理由將晚知留下來
“太子許是不知,我方纔與姨母商議,說的就是她”尚文適時站出來,笑看着十八。
十八瞪眼,他這是趁人之危
“哦”宮凌軒眯眼看一眼十八“難道表哥與我一樣,也看中了這個蠢笨陋顏的婢女”
尚文笑笑,點頭“正是方纔與姨母商量,將她給我做貼身婢女,反正”他看着十八,十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會要說那晚在御湖之事吧
“母妃”
十八心中長舒一口氣,救命恩人啊,及時雨啊,來的真是時候啊。
林微晚巧笑着喚了聲容月兒,由婢女攙扶着,緩緩而來,目光微微掃了眼十八。
“原來太子來了母妃宮中,害的妾身好找”她嗔笑着看了眼宮凌軒,衝容月兒笑道“方纔與父皇在御花園說了幾句話,殿下便不見了”
容月兒剛要色變,卻見靖軒帝含笑跨入了玉華宮的宮門,她立刻斂了神色,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