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92章 與紫蘇之死無關
    十八隨着宮凌睿四人出了門,直到看不見人,靖軒帝纔開口“你覺得,軒兒爲何寧肯不得兵部尚書支持,也要力保她一個婢女,”

    容月兒從簾幕之後緩緩走出,秀眉微蹙,也看着十八離開的方向,微微伏身“臣妾不知”

    “她是你宮裏的人,你也不知”靖軒帝向容月兒。

    觸及靖軒帝的視線,容月兒心下一緊,當日宮凌軒拒絕除掉晚知給沐成林一個交代,靖軒帝大怒之下往玉華宮,一進門便怒道“你生的好兒子,調教的好婢女”

    一句話,容月兒不明白其意,後聽靖軒帝細說,才知道兵部尚書的庶女因晚知而死,宮凌軒卻不肯處置她。

    “臣妾當初便見她不本分,想找個由頭收拾了,後軒兒生辰夜宴,她失蹤一月之久,卻與尚文雙雙進宮,後軒兒又幫襯着將她要了去,皇上也開口了,臣妾無憑無據,不能無故將人拘了,只能放了去”

    當時容月兒是這般回答靖軒帝的話的,如今看來,這晚知,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皇上準備如何做”容月兒問。

    靖軒帝擺擺手“如今太子不在府中,太子府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本分的,林微晚懷有身孕,朕聽聞近幾日身子又不適了,這個晚知,倒是將她侍候的不錯,便等林微晚誕下孩兒,再做計較吧,只是此女機敏,讓沐清棉的人好生盯着便是”

    容月兒想着靖軒帝若能早日處置了晚知,她也樂得可見,如今聽他這麼一說,蹙眉道“那兵部尚書那裏”

    “你以爲今日這四人是來做何的若朕猜的不錯,他們齊齊進宮,都是爲了一個她”靖軒帝開口“軒兒爲了她一個婢女,竟搬出這許多人來”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連一向與宮凌軒不和的宮凌俊,竟然也來了,只是他不知,除卻一個黎遠,其他三人之所以來,本就因十八,而非得了宮凌軒的囑託。

    十八隨在四人之後,故意放慢腳步,想與他們拉開距離,只是無論她走多慢,走在前面的四人,卻都是閒庭散步之姿,似是故意等着她一般。

    一路磨磨蹭蹭到了宮門口,十八見再無他人,笑着對幾人道“奴婢着急去給太子府備喫食,就此告退,四皇子,小王爺,小侯爺,大公子好走,告辭,告辭”,所作所爲,並非一宮中出來的婢女,更像是江湖中人。

    四人齊齊站成一排,看着十八,宮凌睿搖着手中的扇子,嘴角掛着笑,尚文雙手環抱胸前,同樣嘴角掛着笑意,宮凌俊與黎遠一樣,雙手負於身後,一個面色清寒,秀眉微蹙,一個似笑非笑,好整以暇。

    十八說完,腳底抹油,轉身便走。

    緊接着,十八撇嘴皺眉,不用問都知道,又是與她不對卯的宮凌睿,她扯出一抹笑,回身,隨即,瞪大了雙目。

    不是宮凌睿。

    “呵呵,呵呵,小侯爺,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

    “哦”黎遠哼一聲,扣着她手腕的手,卻不松。

    哦哦是何意思十八微微蹙眉,低頭看看被扣着的手腕,衝黎遠又是“呵呵”一笑,“小侯爺,這個,這個,不合禮數”她抖抖被扣着的胳膊。

    “我聽說,姑娘常說的一句話便是男女授受不親”黎遠笑道,隨即問身後的尚文“墨含兄,我所言,可是屬實”

    十八瞪着尚文,尚文卻笑看着十八,緩緩開口“子規兄所言不假”

    十八心中大罵,帝京的男人,都成精了。

    “呵呵,奴婢所言,也非虛男女本就”

    “授受不親”黎遠挑眉。

    十八不賣傻了,一瞪眼“好吧,我今日就是用了心思又如何,生死之際,難道我自己跳上案板,讓人將我活活剁了那紫蘇之死,本就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黎遠蹙眉反問,握着十八手腕的手用力,十八微微蹙眉。

    當日紫蘇被他救上來已經氣息全無,她是逆了水,卻並非逆水而亡,只是當時不知太子爲何對這個婢女這般緊張,對紫蘇根本無問,太醫只能探探脈搏,只有習武之人,且功力深厚之人,纔會測出紫蘇真正的死因,此女,功力非凡。

    看黎遠收了笑,十八也沉了眉目,看着他,緩緩開口“有人要知我於死地,難道我不該自保”

    黎遠知道這女子不一般,只是如今見她真的動怒,就連一向只見慣了她扮豬喫虎,嬉皮笑臉的宮凌睿與宮凌俊,和尚文,皆一驚。

    宮凌睿收了笑,手中的扇子也不晃了,站直了身子,尚文與宮凌俊眸光一緊,鬆了負於身後的手。

    黎遠看着十八,她似乎很憤怒,一甩袖子,抽回被他扣着的手,揉了揉,才掀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人命在有些人眼中輕賤如草芥,他人的生死,不過是一個不小心,亦或好心相助,又或者是大喜臨門之下的陰謀算計”

    十八說道最後,聲色凌厲甚至疾言厲色。

    宮凌俊與宮凌睿皆神色一緊,蹙眉看着十八,她知道什麼三年前的事情,她知道什麼難道她步步算計,步步爲營,進太子府,便是爲了此事

    “我只是一奴僕之身,草芥之命,若小侯爺想拿捏了去,只是動動手指或者一句話的事,小侯爺請便”

    十八丟下一句話,也丟下愣怔的幾人,一甩袖子,憤步離開。

    尚文與黎遠不知十八爲何突然如此,只當她爲身若螻蟻,命如草芥之人抱打不平,聽她的話,紫蘇之死,的確是她用了手段,但先下手害人的,並非她。

    二人面面相覷。

    而宮凌俊與宮凌睿,卻蹙着眉心,互視一眼,心中早有打算,在十八離開之後,四人站在原地安靜片刻,宮凌睿纔開口如常“皇叔之令,務必將她好好送回太子府,我先去了”,話畢,擡步攆着十八而去。

    “紫蘇之死,是她有意而爲”尚文問黎遠。

    黎遠看着十八離開的方向,點點頭“當時我探過,紫蘇之死,因內臟受損,但從外看不出任何痕跡,她非但功力深厚,更是對人體瞭如指掌,那種殺人手法,饒是你我,四皇子與睿小王爺,也做不到”

    “她也說了,若非爲自保活命,她又如何會害人,今日御宴,若非她將御膳房所有人拉下水,恐怕如今早已鐐銬加身,亦或身首異處。”尚文道。

    黎遠點頭“她聰慧,隱忍且心狠”,尚文不置可否,這個女子,心思深沉而細膩,談笑間陷阱設,眨眼間計謀成,是個心思技巧之人,只是不不知爲何,他總覺她如一本書,讀的懂,卻讀不透。

    她經常笑,卻笑不達眼底,也經常說笑,卻沒有一句真話,就算是真話,不知不覺間,聽她話的人,早已成了局中之人。

    他知道她有算計,也知道她狠辣,卻總覺,這種狠辣,不是後宮後宅女人爭風喫醋是一個陷害一個的心狠手辣,她的狠辣,有一種決絕,甚至,有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

    他笑着搖搖頭,自己這是魔怔了

    “走吧”他撞了一下黎遠的胳膊,擡步離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