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宮凌權劍眉一蹙,沉聲問道“在他的牢房內”
無名搖頭“所有單人牢房都有,只是大皇子後來換的牢房內,是唯一挖通了的”
“宮凌俊”宮凌權咬牙。
難怪他好喫好喝供着宮凌皓,卻將他與瘋癲流寇關在一處,他等的,便是這裏吧
宮凌權此時只能啞巴喫黃連,爲宮凌皓換牢房,是他的主意,況且,當時瀟鈞也開口婉拒了,他算是強行爲宮凌皓換了牢房。
如今宮凌皓逃獄,他難辭其咎,若追查起來,豈非是他故意而爲那地道估計也會成他提前所挖。
“挖地道的人,可查出了”他問。
無名搖頭“帶走大皇子的人與獄卒廝殺成一片,根本不清楚來路”
宮凌權眉目擰得更緊了,爲何宮凌皓會突然逃獄是事先就有籌謀,還是被人利用
“在這之前,他可曾見過何人”他又問。
無名再搖頭“刑部無人知道,只是四皇子來了趟刑部,離開不久,大皇子便逃獄了”
宮凌權雙手緊攥,骨節發響,眉目顫顫,怒意更甚,果然是他,真是步步爲營,好算計
“王,我們此時該如何做”
“還能如何”宮凌權怒極反笑“本想着將他挖出去,至少日後,他能爲我們行事有所助力,在京中還可爲我們開一條道,如今他打傷獄卒逃獄,父皇就算再念及父子之情,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無用之棋,便是棄子”宮凌權眉目一沉狠辣果決盡顯於面。
“讓人準備好,伺機而動,保不住,便棄了,不能讓他拖後腿”他又道。
無名頷首,衝那一黑一白兩暗影揮揮手,二人頷首,一閃身,離開了。
宮凌權看看手中的詔書,再開口道“不必先下手,等我信號,要置人於死地,總歸要事出有因,既要滅口,又要搏名”
“是”無名微微俯身。
宮凌俊的馬車行在往太子府的路上,走的不疾不徐。
“四皇子,我們安排的人,已經行動了”暗月微微側頭,衝馬車內道。
宮凌俊輕嗯一聲,掀開車簾一看,他們走的這條道很偏,一路不遇他人,隨後,他開口,聲音涼薄“讓亂了京道便可,能阻了晉國公最好”
暗月頷首,一閃身,離開了。
宮凌俊下車,立在深巷中,回身看看十八與宮凌睿所在的方向。
十八神色一緊,“四皇子,這是唱的哪出”
“且看着吧”宮凌睿環抱雙臂,看看被十八丟在腳邊的弩箭“撿起來”
十八一愣,看看腳邊,踢了踢弩箭,隨即笑道“小王爺今夜是鐵了心,要將奴婢扯進這渾水之中了”
“你難道在局外”宮凌睿笑而反問。
十八抽抽嘴角,不說話了,一腳抄起弩箭,握在手中,漫不經心道“反正是小王爺逼迫奴婢動的手,就算上頭追究下來,左右還有小王爺與四皇子兩尊大佛頂着,奴婢怕什麼”
“找準宮凌皓”宮凌睿靠着亭柱道。
十八蹙眉“這是要殺他四皇子果然是殺伐決斷”
“又裝傻”宮凌睿看着十八,微微含笑“你難道沒看見宮凌權沒看到這京道上,是好幾撥人”
十八一笑“小王爺的意思是,讓奴婢救他”
“暫且如此”宮凌睿嘴裏叼着一根稻草,含糊道。
十八點點頭,看着下方穿梭的黑影,的確如宮凌睿所說,好幾撥人,其中一撥,看的清楚,手持火把,腰間有配佩刀,盡是衙役裝束,定是刑部的人,恐怕是追着宮凌皓而來的。
但是十八到處看看,除卻一個宮凌俊依舊在深巷中,似是等什麼人之外,卻不見宮凌皓與宮凌權。
十八蹙眉“小王爺確定,大皇子出了刑部了臨安王的身影也不見”
“莫急”宮凌睿懶洋洋丟出一句話,拿出一圓筒給十八“拿這個看看”
十八接過,再看時,雙目瞬間瞪大,隨即笑道“臨安王這招真是好,一身衙役裝扮,奴婢差些也被騙了”
“他這是要對大皇子下手了”
宮凌睿一笑,不說話。
暗月離開一炷香,再輕身飄落時,已經一身夜行衣,“四皇子,晉國公此時正抄這條道而來,估計是知道了刑部之事,想趁亂進太子府,救沐側妃”
宮凌俊點頭“吩咐下去,將人趕至此處”
暗月頷首,再離去,宮凌俊看看天色,已將近子時,月色不是很好,隨即,他也身子一閃,不見了人,後有人來,架着馬車離去。
不多時,巷子裏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大皇子,刑部的人一直在追,還有一波人身份不明,本事卻比刑部的人厲害好多,咱們該怎麼辦”
宮凌皓大口喘着氣“他宮凌權想借機除掉我,我偏不如他願,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還有宮凌俊,我不好過,他們誰也白想置身事外”
突然,宮凌皓猛回頭,巷子裏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夾雜着長鞭抽馬的聲音。
宮凌皓眉目一蹙,此時的他,已是強弩之末,也不顧來人是誰,只知那一匹馬,便如自己的救命稻草,便下令“截住,奪馬”
手下人頷首,三丈之外,便已拔劍,只擊車伕面門。
車伕頓時命喪刀下,馬失去束縛,仰頭一聲長嘯,瘋了一般向前衝。
晉國公坐在車內,瞬間左右搖晃起來,整個人像盅裏的篩子,被顛的七葷八素。
突然,馬車停下,有人長刀一揮,斬落車簾,衝車內吼道“下車”
對方蒙着面,宮凌皓又未露面,晉國公一時不知是何人,眉目一沉,道“大膽盜賊,天子腳下,豈容爾等如此放肆,你可知我是誰,我乃”
晉國公話未說完,被那蒙面男子一刀柄擊昏過去,“老頑固,命懸一線,還惦記着自己的官威”,男子一邊低罵着,將晉國公搬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