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152章 她 是誰
    十八微微睜眼,因爲昏睡時間太長,睜眼時被強光刺了眼,她狠狠皺了皺眉,擡手擋了光。

    “醒了”宮凌睿坐在桌邊,手持一直茶盞,嘴角掛着一絲邪笑,看着她。

    十八驚覺,騰一下從牀上坐起,扯動了腿部的傷勢,疼的齜牙咧嘴。

    宮凌睿看着她,也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看,原來這雙眸子,去了易容,是這樣的,他心想。

    十八總覺哪裏不對,看看宮凌睿,而後後知後覺,慢慢擡手撫上臉頰,眉頭瞬間皺起來,易容膏,沒了

    她雙目一瞪,瞪住了宮凌睿。

    宮凌睿無謂又受傷地攤攤手,站了起來,緩步向牀邊走,一邊道“這不可怪爺,爺呢,本來也是想見見你這陋顏之下的真容,奈何上次洗過,刮過,無濟於事,也便作罷了,但今日,陰差陽錯之下,便除去了你那易容膏”

    十八不語,依舊瞪着宮凌睿。

    “你不必這種神情瞪着爺,想來,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宮凌睿笑道“你可知你睡了幾日”

    十八擡眼追着他的目光。

    宮凌睿緩緩擡手,伸出一根指頭,再伸出一根,再伸出一根“整整三日,你可知,這三日,若非爺救了你,你會是何下場”

    “算計太子,算計貴妃,算計太子妃,連她腹中孩兒也算計沒了,將你凌遲百次,也不足以抵罪”

    十八冷冷一笑,“小王爺真會欲加之罪,算計宮凌軒與容月兒,我供認不諱,但是林微晚腹中的孩子,可不是我算計沒的”

    宮凌睿眉頭一皺,面色一沉,雙眼微眯。

    “沐清棉一心想踩下林微晚,取而代之,我雖日日爲林微晚做膳食,也爲她煎藥,但是我可沒蠢到在自己煎的藥,做的膳食中下藥”

    話畢,她擡眼看看宮凌睿,又是一笑“看小王爺的神色,該是知道那將她腹中孩子害沒了的人是誰,既知道,小王爺又何必來誣陷於我”,話罷,她雙腳一擡,下了牀。

    但是雙腳剛着地,十八疼的“嘶”一聲,倒抽一口涼氣,眉目皺做一團,扶住了牀邊,又坐在了牀沿上。

    宮凌睿面色一變,上前將人扶住。

    十八利索地抽揮手,還是做晚知時虛假的笑“小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聞言,宮凌睿輕笑一聲,回坐到桌邊,斟茶喫起來,看着十八道“你以爲,你這滿臉的易容膏,被血洗透,豈是擦擦就這般白淨的”,說着,將十八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眼神很是怪異。

    十八頓時明白他此言何意,雖疼的皺眉,也顧不上這麼多,蹭一下站起,又撐開兩隻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再低頭看看自己原受傷的雙腿,很明顯,已經換了藥,包紮過,

    她一雙明眸再次瞪住了宮凌睿,不用問,也知道她這一身,是他爲她換上的,而且,他話語中的意思,是爲她淨身過了。

    宮凌睿任十八瞪着自己,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着。

    “早聞小王爺也曾韜光養晦,德行高尚”十八開口很是嘲諷,如今卻趁人不省人事,做出這等事

    “你也說了,曾”宮凌睿挑眉而笑,“何況,聽聞本就做不得數”

    “傳聞還說尚文和俊不近女色呢,你不還是揣着尚文的貼身玉佩,俊不還是樓你入懷”說着,他面色清冷下來,想起那夜宮凌俊在刑部大牢擁着她的樣子,他心中便不舒服。

    十八還想辯駁,宮凌睿起身,拂了拂錦袍,朝着門外看了一眼,有腳步聲傳來,他知宮凌俊既來,便不會如他所願,給他時間的。

    十八也聽到了漸近的腳步聲,還不止一人,看看宮凌睿的神色,再想想自己布了這一局,就是爲了脫身,定不能再暴露身份,何況,她本來就打算出了這一局,便以真容示人,只是失算的是,宮凌睿竟然爲她淨了身。

    十八眉頭微微蹙起。

    “想不被認出來,就配合爺唱好這齣戲”宮凌睿說着,坐到了牀邊,衝十八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來”

    十八眉頭蹙的更緊了,他這是將她做風塵女子了這一身穿着打扮,花紅柳綠,加上腕部的珠翠,分明就是個煙花柳巷的賣笑女。

    十八扁扁嘴,瞪着宮凌睿,“你故意的”

    宮凌睿一挑眉,笑道“若今日這裏是俊,尚文和黎遠中的任何一人,你都不會是這番,但今日偏偏是以風流著稱的宮凌睿,你便不願,也要應了”

    他擡眼看看門口“十丈之內”

    十八面色一變,還是不願。

    宮凌睿看看她的雙腿“你體內毒素尚未除淨,腿傷也尚未好,如今你能站着這般囂張地瞪着爺,全憑爺方纔渡給你的內力,你確定在他們面前,你能堅持下來”說着,又看看門外,“五丈”

    十八雙目瞪的更狠,不情不願地往宮凌睿身邊走去,一邊擡手,解着外裙的盤扣。

    宮凌睿看着十八,一時不懂她這是作何,雙眼微微眯起一條縫,她這是,要讓所有人都看了她去

    想着,他惱意橫生,長臂一撈,將十八撈如懷中,十八身子一閃,將褪在手中的衣裙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砰”一聲,門被猛力衝開,宮凌俊大步邁了進來,尚文與黎遠在他身後。

    宮凌俊低頭看了眼落在腳邊的衣裙,再擡眸,看到的便是一隻身着月白底衣的女子,雙臂環在宮凌睿的脖間,頭埋在他肩窩處,之給他們一個後腦勺,潑墨的長髮及腰,乍一看,是被驚擾之下,羞怯地躲藏起來的嬌羞模樣。

    宮凌睿看看宮凌睿,低眸看看懷中的十八,輕笑一聲,原來她目的在此,脫去似風塵女子的衣裙,只着一身底衣,頭髮蓬鬆地披散在身後,落在他人眼中,便是與他行樂時被驚擾之下躲在他懷中的嬌怯模樣。

    宮凌俊微眯雙眸,目光不離十八,向前一步,問道“她是誰”

    宮凌睿擡眸,與他對視着,眸光閃了閃,“你看不出”

    宮凌俊看一眼宮凌睿,又迅速將目光收回,看向十八,再往前一步“她,究竟是誰”

    十八瑟縮了下肩膀又望宮凌睿懷中蹭了蹭,更顯羞怯。

    尚文看看宮凌睿,也眯起了眸子,他拿着紫玉尋他來時,只說兌現當初對她的承諾,他便應了,但是他不知,他卻是來了這麼一出,金蟬脫殼。

    再看看他懷中的女子,雖看不見面容,但是她的耳朵小巧白潤,微露在外的脖間,也白皙細膩,他攥了攥袖筒裏的玉佩,若非當夜刑部大牢失火,宮凌睿趁亂將玉佩塞進他手中說了那句“兌現你對她的承諾”,他如何也不會相信,此時面前窩在他懷中的這女子,便是當初那個陋顏婢女,雖他也知道,她那陋顏,是易容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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