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204章 調笑間顯真意
    十八被宮凌睿封了玄關,自是使不上武功,只一心想着臨安能找到她留在客棧的東西。

    自宮凌睿喚來宮凌玉,她第一日在尚文面前吃了閉門羹,向宮凌睿求救無果後,便也不顧及那點笑笑的羞怯,決心自第二日便死纏爛打,是以,她將目標定在了十八身上。

    因在香環山別院見過十八,宮凌玉一覺睡醒之後,一睜眼便對上十八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愣是被嚇了一跳,騰一下從馬車上起身,坐在十八對面。

    “你你你”她早已語無倫次,心中又想着當日一句話便惹了她傷心,昏迷了過去,之後聽繆傾婷說那女子昏迷了好幾日,她心中自覺有愧,想來,她又何嘗不可憐,與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還可憐,心喜的男子要娶她人爲妻,人還住進了玉蘭院。

    她是萬萬想不到,那一切都是十八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的計謀,是以,心中對她的愧疚自是深重。

    十八看着宮凌玉,又想起宮凌雪,只覺得這位七公主着實有些蠢笨,只不過,蠢笨的討人喜,是以,她便起了逗她的心思。

    “七公主,別來無恙”她笑着開口。

    宮凌玉自覺心中有愧,聽十八開口,吞嚥了一下,眼睛眨的很快。

    “你我,我我”

    十八雙臂環抱,笑看着她,覺得這呆萌公主的確有幾分意思。

    “嗯”她輕哼一聲“公主想要說什麼”

    宮凌玉從小在太后的庇護下長大,又有宮凌睿這個京城小霸王和宮凌俊爲她保駕護航,難免有些驕縱,聽出十八明顯的調笑意味,她脖子一梗,瞪着十八道“那日我是說話未經思考,不過也願你心思太沉,誰曾想,你竟對睿哥哥心思那般重”,說到後面,她沒有了底氣,聲音也低了下來。

    宮凌睿騎馬在馬車旁走,聽着宮凌玉的話,雖他知道十八當初自傷不是因爲他,卻還是嘴角微微上揚。

    十八一時被宮凌玉說的無言以對,道如今,這傻公主竟然還是這個想法,十八無奈扶額,笑而不語,看着宮凌玉。

    “你,你這般看着我幹什麼”宮凌玉被看的心中發毛,聲色有些緊張。

    “聽聞左丞相近日在爲大公子擇適齡女子,意欲下聘求親”十八笑道,話語很輕,卻足夠聽清楚。

    尚文拿着一本書斜倚在車內,卻很久未翻閱了,自宮凌玉一覺睡醒大喊大叫,他便聽着前面馬車裏的動靜。

    此時十八一句話,他卻抽了抽嘴角,拿着書的手也微微一顫,差些丟了書,爲他則適齡女子婚聘他爲何不知

    尚文正想着,十八的聲音又響起。

    “聽聞,左丞相本有意於容國府的容靜梵,不過容貴妃倒臺,便作罷了,之後又有意於四大世家蘭府的蘭冰清,後蘭府卻被臨安王牽連,如今,聽聞左丞相有意於刑部尚書府的四小姐弄畫”

    宮凌玉面色頓時大變,雙眸微微泛紅,瞪着十八,良久,才哽着聲音道“你騙人,早在尚文回京時,父皇便有心爲我與他賜婚”

    “不是未賜婚”十八笑道“況且,我聽聞尚文公子是把他隨身佩戴的玉佩給了一個名爲晚知的婢女”

    “七公主該是知道,這南陵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男女之間互贈玉佩或絹帕,便有兩情相悅,互定終身之說”

    尚文本來聽着十八的話,面色漸漸不好看起來,只是在聽到後面的一句時,面色漸漸好轉,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她就是晚知,她既然這般說,他便也順水推舟,有何不可。

    是以,尚文帶着笑意的溫潤之聲響起“姑娘所言極是,墨含既已將玉佩贈人,便是心意已許,所幸她並未拒絕,想必也是對墨含心喜的,是以,墨含在想,是否需修書一封與父,不必爲墨含親事操勞,我已有心儀之人,而那女子,也對我有心,也算是兩情相悅,待此次回京,便讓父親上書皇上,爲墨含賜婚”

    十八嘴角抽了抽,不說話了,她就知道,尚文看着是個溫潤爾雅的貴公子,卻也是個心黑的。

    宮凌玉依舊瞪着十八,聽着尚文的話,心中對十八更是痛恨,都怨她,無事提尚文的親事做何,如今倒好,倒是提醒他了,她寧可尚文避而不見她,也不願這般親耳聽他說要求娶別的女子。

    十八樂了,反正如今她不是晚知,與她何干,她衝宮凌玉挑挑眉。

    宮凌玉徹底被激怒了,口不擇言道“尚文,我告訴你,抹藥癡人說夢,那女子早已死了,死在了刑部大牢的那一場大火中,哪怕你求着父皇下旨賜婚,你也是娶不到她的”

    尚文輕笑“那便求娶手中有墨含玉佩的女子”

    十八不笑了,翻個白眼,躺在車廂內不說話了,在外的宮凌睿卻黑了臉,手慢慢攥緊了袖口,那袖筒內,是他從十八手中奪來的紫玉玉佩。

    看來,這玉佩他只能轉增於宮凌玉了,宮凌睿想着,而此時,尚文卻不知,這塊玉佩早已落在了宮凌睿手中,而宮凌睿卻不知,他手中的玉佩,是一塊贗品。

    宮凌玉紅着雙眼瞪着十八,似乎要將她後背瞪出一個窟窿來,都怨她,都是她多嘴,說什麼贈玉佩絹帕互許情義。

    十八手中捻捏着真的紫玉玉佩,心中算計着,這東西暫時不能還與尚文,她留着,以後還有用,她也知道,尚文那話,不過是說給宮凌玉聽的罷了。

    只是十八不知,自昨夜尚文失手撕毀了她肩頭的衣物,看到她肩頭的半枝蓮刺青時,今日這話,便不是一句玩笑而已。

    宮凌睿一直板着臉,他是瞭解上文的,他雖也偶爾也說些有趣的話,但是關於終身大事,他卻從來不當做玩笑開,雖尚文是說笑的語氣,他卻聽出了他的決心。

    宮凌睿向後看看,似乎在透過馬車的隔板,看着尚文此時的神色,要看到他內心去一般。

    尚文坐在車內假寐起來,心中想着十八肩頭那一株半枝蓮刺青,到底是不是她,感覺到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尚文睜眼,透過車簾,看到宮凌睿正看向他,尚文微微扯了扯嘴角,陰差陽錯,好像都是上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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