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宮凌睿很是鬱卒,黑着一張臉,他明明封了十八的玄關,但是她卻爲何輕易便解了封逃出了他的鉗制
一路走着,他一直繃着一張臉,心中都是爲何十八會輕易擺脫他的鉗制,尚文騎馬在他身側走着,一言不發。
行至半路,宮凌睿突然一踢馬腹,勒了勒繮繩,一回身,策馬而去,留下尚文和其他人愣怔在原地。
宮凌玉尚且來不及喊一聲“睿哥哥”,方張開嘴,宮凌睿早已不見了蹤影。
“睿哥哥~去何處了”她看着尚文問道。
尚文心中已確定,他是去追十八了,卻不想講實情,便搖了搖頭“不知”
他看看隨行的人,早已暴露了行蹤,如今形勢更是緊張,是以,除卻御林軍之外,其他人早已隱在暗處隨行。
他看着宮凌睿打馬離開的方向,擺擺手“繼續趕路”,便帶着人繼續趕路。
宮凌睿打馬離去,也不知該往何處追去,心中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將她困在身邊,此時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她一直在身側,已經不習慣她離去,還是真的擔心她趁着他不在帝京,折返回去,繼續未曾得手之事。
當初十八出手奪珺親王手中的畫,後又對珺親王下殺手的畫面猶在眼前,似乎這一幕,此時正在他眼前上演。
不由地,他握着馬繮的手又緊了幾分,使勁踢了踢馬腹,只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十八當晚藉機逃離,擺脫了宮凌睿之後,並未像宮凌睿想的那樣,原路返回,而是藏身在了那破廟的一出地下暗道裏。
她八歲便遊歷江湖,爬過的山,越過的嶺,蹚過的河,都會爛熟於心,八歲雉齡,要靠着腦子活下來,必須能隨時似地鼠一般,隱頭藏尾,是以,對各地凡是能藏身,能露宿,能避險之地,都銘記於心。
這個破廟,她不止一次藏過身形,身上沒有銀兩住宿時,她也會在此小住幾日,多則十天半月甚至數月之久,少則三五日。
在宮凌睿身邊九個月,之後又多多少少與他周旋,十八對他,雖不甚瞭解,卻也算是清楚他的脾性與行爲處事之道,是以,她隱藏在暗道中,並未急着出去,她害怕宮凌睿去而折返,聲東擊西。
一直到宮凌睿帶人離開,十八也未輕舉妄動,生生在內等了一整日,不見有人來,便心中踏實了,且剛好入夜,最是遁逃的好時機。
饒是如此,十八卻還是很謹慎,暗道裏陰冷潮溼又黑暗,加之是夜間,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十八並未用火摺子,便摸黑爬出了暗道。
只是十八剛冒出個頭頂,便見眼前一雙流雲玉底靴。
十八心下一冷,慢慢仰起臉,便對上宮凌睿那張人神共憤的妖孽臉,一雙桃花眼含笑,看着她。
十八也不爬了,只探出半個身子,雙手無力地撐着地面。
“不逃了”宮凌睿笑問。
十八不語。
宮凌睿眉目一蹙,將她抱起,低頭看着她。
四目相對,十八恨恨地瞪着宮凌睿“你有本事殺了我”,話語間,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與殺意。
宮凌睿眉目一顫,頓了腳步,看着她“你再說一遍”,他冷着聲音道。
“你不如殺了我”十八冷言“你今日放過我,明日我還是會想着逃跑,明日跑不了,後日,大後日,日後的每一日,我都會想辦法逃脫,都會想辦法從珺親王手中唔”
十八話未說完,便被宮凌睿一個俯身,直接封住了她的脣。
十八擡手推他,卻推不開。
貝齒被撬開,長驅直入,毫無顧忌地掠奪,直到十八氣息紊亂,漲紅了臉,宮凌睿才鬆開她。
一雙眸子泛着薄怒,他問“可還想着逃跑”
十八大口喘息着,怒着一雙眸子瞪着他“只要”
“唔”
這次的掠奪比上一次更瘋狂霸道,或許是帶着怒意,宮凌睿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脣瓣,知道脣齒間有淡淡的腥甜之味,才鬆開了她。
“你若再敢說一句,我便堵住你地嘴”他盯着十八道。
十八卻突然笑了,宮凌睿一怔。
“小王爺莫不是愛上我了”她笑看着宮凌睿,卻笑意不達眼底。
十八突然的話,讓宮凌睿又是一愣,眉頭微微蹙起。
“你幫我拔除了體內的毒,將毒素渡到自己體內,如今用這銀針封了我的功力,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宮凌睿危險地眯起雙眼。
十八面色慘白,忍着骨縫傳來的疼痛,扯了一抹虛弱的笑“得小王爺厚愛,能讓小王爺親自出手爲我療傷,將我體內的毒素引渡到自己體內”
宮凌睿眉目顫顫,雙脣緊抿,看着她一言不發。
之前,他以爲她的目的是容月兒,是宮凌權,是太子府,但是那夜她在珺親王府,搶畫在先,對珺親王痛下殺手之後,他便懷疑了自己的猜測,他究竟還是看不清她。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究竟是誰”話是從他脣縫裏擠出的。
十八一笑“一個從小流落民間的無家孤女”她道。
宮凌睿眉目一寒,擡手直接將她擊昏過去,閉眼深深呼吸一口氣,爲了避免自己一怒之下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他只能如此。
他並未急着帶十八追着尚文他們而去,而是抱着她,尋了一間尚能遮風擋雨的屋子,走了進去。
生了火,脫下自己的錦袍撲在地上,將十八放上去,卻伸手入她懷,將那塊真的紫玉玉佩拿了出來。
看着手中的玉佩,他怒極反笑,看着酣睡的十八,她到底還是心思縝密,留了這麼一手。
將兩塊玉佩收入懷中,他靠着離十八最近的一根柱子,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