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296章 四頂花轎
    珺親王進府時,宮凌睿尚未回府,逐月帶人招待着前來的賓客。

    朝中大臣幾乎全至,但是人人面色很奇怪,看到珺親王,笑着點頭道喜,便有很快別開臉。

    珺親王蹙了蹙眉,早在街上時,他已經感覺到不尋常,靖軒帝當然也感覺到了,也害怕宮凌睿搞出什麼有失皇室臉面的事情來,是以,打發了珺親王先一步進府安排。

    珺親王看着朝臣躲閃的眼神,他試着往兵部侍郎走去,兵部侍郎卻一把扯住了刑部侍郎,扯着他說着話匆匆離去。

    事有反常必有妖,珺親王心中更是肯定,定是有什麼事,是他不是道,卻又事關王府和宮凌睿的。

    “王爺”林永霖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珺親王一頭霧水“什麼”

    “王爺不知”林永霖驚訝,隨後點了點頭“看來此事是小王爺一人策劃所爲,難怪~”

    聽林永霖說宮凌睿,珺親王眉目一蹙,反手握住林永霖的手“侯爺還請詳細說來,我那逆子,今日大婚之際,可是又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之事”

    林永霖安慰地拍了拍珺親王的手“王爺莫要着急,小王爺也並未做多出格之事,不過是趁着今日大喜之日,多納了幾房美人而已”

    珺親王似被雷劈中一般,張口結舌,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永霖,纔回過神來,納了幾房美人宮凌睿

    他怒意橫生,被惱意衝昏了頭腦,顧不得王爺的風範,轉身在院中尋着宮凌睿的身影,卻不見。

    “追風逐月~追風追風逐月”珺親王憤憤道,聲音大的將院中的賓客唬了一跳,都立在原地看着他。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通報,“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院中除卻珺親王之外,瞬時跪了一地。

    靖軒帝攜同皇后款步踏入,掃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人,擡了擡手,說了句“平身吧”,隨即一邊向前走,一邊目光在四下搜尋着。

    見珺親王眉頭緊蹙着,他拍了拍皇后的手,低聲道“你先入座”,皇后點頭,走過去與宮凌俊坐在一處,君王尚未入主坐,她自是也不能上首入座的。

    靖軒帝走到珺親王身側,目光掃視着衆人,低聲問“怎麼回事”

    珺親王眉頭跳了跳,扯過林永霖“皇上問林勇侯吧”

    林永霖將在珺親王跟前的說辭又給靖軒帝說了一通,微微擡眼看着靖軒帝,見靖軒帝面色也不是很好,便不敢再多說了。

    “那小混蛋現在何處”靖軒帝低聲含怒問道。

    珺親王搖了搖頭。

    逐月在珺親王開口喊她時,趁機躲了起來,後來靖軒帝來,她更是不露面了,直接躲在玉蘭院,瞪着宮凌睿來。

    嗩吶聲,鑼鼓聲漸漸熱鬧起來,人們知道是喜轎到了,紛紛伸長脖子看向珺親王府門口。

    只是所有人等了好久,卻聽不見喜娘的聲音,此時喜轎落地,按照習俗,新郎官應該給新娘下馬威,但是外頭卻一點動靜不曾有。

    珺親王已經猜到,剛要擡步向門口而去,卻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嗩吶聲和鑼鼓聲,聲音在襄南城外都可聞。

    緊接着,炮竹聲響起,皮麗帕,響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

    炮竹聲罷,喜娘的聲音傳來,卻不不止一個喜娘“新郎官下馬,給下馬威”

    此時珺親王和靖軒帝已經出了府門,雖之前早已從林永霖口中聽過,但是此時親眼所見,卻還是震動了很久,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皇后由宮凌俊扶着,側首問他。

    宮凌俊搖頭,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事的,還是前來道賀的朝中大臣所言。

    “胡鬧”皇后低喝一聲。

    宮凌睿嘴角掛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看着珺親王,又掃了一眼停在最左側的沐清淺的喜轎,翻身下馬。

    他依並未着喜服,而是一身墨色穿金錦袍,追風不知何時,已經換掉了一身紅裝,與逐月也各自一身墨色衣衫,一左一右立在宮凌睿身邊。

    有人遞過弓,追風接過,又遞給了宮凌睿,宮凌睿接過,轉身,站在四頂轎子前的中間,擡手,逐月將箭遞給宮凌睿,不多不少,剛好四支。

    宮凌睿將四支箭全數搭在弓上,向後退了幾步,眯了眯眼,拉弓,射箭,只聽“咚”一聲沉悶的木響,四支箭分別釘在了四頂喜轎的前沿,他再度擡手,逐月繼續遞箭,一連三次,十二支箭,四頂轎子上各三支。

    喜娘喜笑顏開,招呼着人將火盆放在了轎子前方,喊道“新娘跨火盆”

    沐清淺坐在轎子裏掐緊了手中的喜帕,她雖是第一次,卻知道,這火盆,該是新郎官抱着新娘跨過去,如今就算宮凌睿一下子“四喜臨門”,但她如何也比其餘三人身份尊貴一些,她是正妻,宮凌睿難道不該抱着她跨火盆

    正在她思忖計較間,其餘三人早已由各自的喜娘扶着跨過了火盆,進了王府的門。

    沐清淺尚未斂去神色,男子清寒刺骨的聲音卻傳進耳朵,“怎麼,是不想嫁了還是說兵部尚書府的小姐,這般不知禮數,要讓賓客等在此處”

    沐清淺心下一沉,抿了抿脣,忍,忍,一定要忍,她絞着喜帕,斂了斂神色,緩緩掀開轎簾,將手遞給了一旁的喜娘,下了轎子,跨過火盆,由喜娘扶着,進了王府的大門。

    但是她腳下似被綁了千斤,每挪動一步,都覺得異常喫力,幾乎用盡了她渾身力氣,她面色慘白,若非還有一層蓋頭,她很難堅持走完這一路。

    本想着,進了這府門,她便不用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接受或憐憫,或嘲笑,或心災樂禍的眼神,但是她未曾想到的是,這卻不是罪讓她擡不起頭的。

    她正要擡步,一旁牽着她手引路的喜娘卻不走了,而院中的賓客,也盡數安靜了下來,氣氛很是詭異。

    宮凌睿嘴角噙笑上前,珺親王看着他怒道“宮凌睿,你鬧夠沒有”

    宮凌睿一笑,開口道“今日本小王爺大喜之日,多謝前來祝賀的諸位”

    “來人,將新娘子送進玉蘭院”珺親王暴怒地打斷他的話,喝道。

    “趁着今日諸位都在,本小王爺宣佈一件事”宮凌睿又道。

    “還愣着做什麼,將新娘子送進玉蘭院”珺親王又道。

    靖軒帝已經怒極,一甩袖子,憤憤離開,賓客頓時又跪了一地,宮凌俊扶着皇后,也緊隨靖軒帝的步子,出了王府,臨走,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宮凌睿,若此時他再不知道宮凌睿打的是何注意,他宮凌俊與他這些年,算是白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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