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裏鳶 >第369章 你告訴他
    珺親王府,宮凌睿一進門,便見順子撲上來,抱着他的腿,哭的稀里嘩啦的,宮凌睿當即蹙眉,看着匍匐在腳下的順子,心驟然往下一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王爺,小王爺”順子哭喊着,再多不出一個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小王爺”

    宮凌睿眉目顫顫地看着他,沒有說一句話,而後,一把推開他,往珺親王在的院子衝去。

    剛到珺親王的院門口,逐月便有撲了出來,紅着一雙眼睛,卻不像順子那般,只是站在他面前,淚珠一顆一顆砸在地上,訥訥地道“小王爺,王爺他”

    宮凌睿眉心蹙的更緊了,一把推開逐月,徑自進了門。

    珺親王臥房內,站着很多人,靖軒帝,皇后,宮凌俊,沐清淺,還有去甘寶寺陪太后歸來的宮凌宵。

    見門被大力撞開,幾人回頭,便見宮凌睿雙眸泛着血絲,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他先是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目光才緩緩移向牀上,眸子顫動着。

    一步一步,他緩緩走過去,衆人讓開了一條道,一直到牀邊,靖軒帝坐在牀邊,握着珺親王的手,他是唯一一個在宮凌睿進門時沒有回頭去看他的,他目光一直落在珺親王平靜如安睡的臉上,一眼不眨。

    宮凌睿盯着珺親王,喉結上下滾動,眨了眨眼,纔開口道“他,還未醒”,聲音確實沙啞哽咽顫抖。

    沒有人回答他。

    “服藥了嗎針施過了嗎”他又問。

    依舊無人回答,除卻低低的啜泣聲之外。

    “順子,逐月”他喚。

    “小王爺”二人啞着嗓子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問你們呢,王爺服過藥了嗎”

    順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搖頭,逐月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個“沒”。

    宮凌睿眉頭蹙起,聲音依舊顫抖哽咽而沙啞,卻冷寒了幾分,“不是讓你們好生照看王爺嗎,爲何不叫醒他,讓他吃了藥再睡”

    “小王爺”追風看不下去,也哽着聲音,沉痛地喚了他一聲,跪在了順子和逐月身邊。

    “你一直服侍在這裏,他們忘了,你也忘了”宮凌睿看向沐清淺,眼眸泛紅,含着冷光,沐清淺接觸到他的目光,身子一晃,也跪了下去,一言未發。

    “還有你們”他看向身側的宮凌俊與宮凌宵,冷聲道“你們既然來了,便這樣眼睜睜看着,難道不知道他沒有服藥”

    宮凌宵從小對宮凌俊是又敬又怕,對宮凌睿,卻從來是嬉皮笑臉,因爲這個哥哥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的,與他一起,從來都是待她玩,玩出各種花樣,這是他長到二十歲,第一次見他這樣,他嚇得一哆嗦,往宮凌俊身後躲了躲。

    “還有你,你,你,你們這些庸醫”他指着門外站着,恨不得將頭埋進土裏的衆太醫,吼道“不是說服藥施針便無礙的嗎,爲何會爲何不看着他服藥,爲何不施針”。

    衆太醫嚇得連連向後退,一個踩着另一個的腳。

    宮凌俊一張臉沒有什麼波瀾,喉結卻上下滾動着,眉頭也輕蹙了一下,開口雖平靜,卻帶着不易察覺的微啞,“人~”

    他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便被宮凌睿打斷,他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人死不能復生”之類,但是此刻,他不想聽,他什麼也不想聽。

    他一把撥開宮凌俊,撲通一聲,撲倒在牀邊,抱緊珺親王,使勁晃動着他的身子,一邊低吼“你不是恨能耐嗎,你不是說讓我殺了她嗎,我去殺,親手殺,當着你的面,我殺了她,你倒是給我起來,起來看着,看我親手殺了她,你給我起來”

    宮凌俊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將他從後面抱住,扯開。

    宮凌睿卻不掙扎,只是一直低吼着“我去殺了她,親手殺,你倒是起來看着啊~”

    “你冷靜一點”宮凌俊沉聲低喝“王爺已經~走了”

    未曾聽到這兩個字時,宮凌睿還能自欺欺人地說他只是睡着了,但是如今宮凌俊說出這兩個字,他本來壓抑着的怒火和悲傷痛苦一併被激發出來,他奮力掙脫宮凌俊,緊接着,回身擡手,揮手便給了宮凌俊一拳。

    “你胡說,他沒死,他只是睡着了,他沒死”

    宮凌俊擡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宮凌睿雙手抱頭,蹲了下去,嘴裏喃喃“他沒死,他怎麼可能死了”

    “我明明拿來了解藥,只要給他服下解藥,毒便可以解了”

    想起解藥,他伸手入懷,拿出裝血的子,打開了蓋子,也不知這子是何料所制,血液竟沒有凝結,蓋子一打開,一股濃郁的血腥氣直撲面,宮凌俊蹙了蹙眉。

    心下一緊,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擡手握住宮凌睿拿着子的手,冷聲問“這是什麼”

    “什麼”宮凌睿冷笑,若此時十八在眼前,他估計想也不會想,便會衝上去,將她一劍穿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他冷笑看着宮凌俊。

    宮凌俊眉頭又緊蹙起來,“你~你又傷了她”他問,眉目間再也不是之前的冷靜,而是擔憂和責備。

    “是啊”宮凌睿這時候倒不似之前,而是很平靜地笑看着宮凌俊道“你也知道,她從小洗筋伐髓,吃了不少好東西,還喫過百毒清,什麼千年靈芝,天山雪蓮,百年人生,鹿茸,這世間萬金難求的藥,她可沒少喫,這血,便是最好的解藥”

    說着,眼神憤恨起來,話音也是從脣縫間蹦出,咬牙切齒。

    “宮凌睿,你~”宮凌俊指着他的鼻子,咬牙。

    “我如何”宮凌睿挑眉而笑“反了錯就該認錯,造了孽就該贖罪,這是她該得的”

    宮凌俊手輕顫着,一甩袖子,轉身便往外走,卻被靖軒帝一聲吼。

    “你給朕站住”靖軒帝氣喘吁吁道。

    宮凌俊未回身,只是頓步在原地,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你難道沒聽小王妃說,是那女子的同謀闖進來下的手”靖軒帝由田中扶着站起,回身看着宮凌俊說道,“你也是親眼所見,若非你出手,連小王妃也不能倖免”

    宮凌睿聽着,一陣錯愕,什麼叫做她的同謀闖進來他雙眸圓睜,看看靖軒帝,再看向宮凌俊,又看向靖軒帝“怎麼回事”他問。

    靖軒帝氣息沉沉,顯然,也病的不輕,指了指宮凌俊,道“你告訴他”

    宮凌俊不說話,他怒瞪他,又對跪在地上的沐清淺道“你來說”

    “是”沐清淺叩首起身,站在了宮凌睿面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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