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對不住”宮凌睿看看眼睛紅腫的追風逐月,再看看拿着錦帕擦汗的尚文,有些詫異道“這麼狼狽”
追風逐月不情願地扁扁嘴,瞪了十八一眼,尚文也看了她一眼,笑了,沒說話。
“跑了”宮凌睿似早有預料一般,問道。
追風點頭,垂下了腦袋。
“且看着吧”宮凌睿道“他們還會有行動,身上帶了追蹤香,還想逃”
追風逐月一頭霧水,不解地看着他,“小王爺,您的意思是”追風問道。
宮凌睿嫌棄地看着他,道“你以爲南陵四公子的名號真只是個擺設”
“你們故意的”逐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聲音拔高了許多,氣鼓鼓地鼓着腮幫子,甚是委屈“你們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早有個準備,便也不會這麼狼狽”,說着,嫌棄地二指抓了一點自己的袖子聞了聞,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又癢,眼中又被刺激出了一眶眼淚。
她擡眼,身世委屈地瞪着宮凌睿。
宮凌睿本因珺親王的離世心下鬱悶,如今見她與追風這般,竟笑出了聲,說了一個“笨”。
逐月再看十八,見她一副平靜無奇的模樣,心知她定也是知道的,再想想,身上這玩意兒就是她做出來的,心中不免惱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撇開臉不說話了。
宮凌睿上前,拍了拍尚文的肩膀,問道:“如何”
尚文搖了搖頭“沒想到針入骨縫是這等滋味,這若是刑罰的一種,對受刑之人而言定是桎梏之刑”
宮凌睿俊眉瞬間攏起,轉眸看向坐在牀上的十八。
十八不笑了,低下了頭,雖她每次受玉媚兒懲罰,都是有藥理的冰針,但是那種感覺,如今想起來,都覺得骨縫疼。
尚文蹙眉,他只是開個玩笑,如今見宮凌睿神色,他也扭頭看十八,見她垂着腦袋,他眉眼一蹙,道“難道”
追風逐月也驚訝,方纔那一針,尚文一個七尺男兒,尚且受不住,冷寒直冒,如今還蒼白着臉色,而十八卻經常受這種懲罰嗎
十八低笑一聲,擡眼笑道“我是練功需要,冰針入體,會融於體內,不會如這般,卡在骨縫的”
她是爲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讓氣氛這般,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四人,修爲都不低,練功需要,他們尚可相信,但是冰針融於體內,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剛被打入便瞬間融化,而且那冰針,定不會是一根。
“很疼吧”逐月上前,看着十八,紅了眼眶。
十八還未開口,她卻“哇”一聲,雙手緊緊摟住十八,哭了起來。
“我未曾被小王爺帶回來之前,每日練功都要赤腳在釘板上走,腳心被扎的皮開肉綻,一邊哭着,一邊被人拿着鞭子在背後趕着,不許下來,不許停步,那時候,我感覺死了比活着好,簡直生不如死”
“我以爲我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了,誰知道,還有一個你,嗚嗚”
她衝追風眨眨眼,追風會意,立即附和道“是是是,你記不記得,每次我惹惱了你,都是被你打跑的”
十八無奈看天,這兩人平時辦事情倒是利索,腦袋瓜子也不笨,甚至說是很靈片,怎麼如今都像是鏽透了一般。
誰知逐月竟不依不饒,哭道“那是你讓着我,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真出手的樣子”
十八很無語,看看宮凌睿,再看看尚文,二人用眼神告訴她,女人無理取鬧起來,他們無計可施。
十八深吸一口氣,深深閉眼,,突然眉頭緊緊蹙起,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哎呦”
逐月立即放開了她,抓着她的肩膀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是不是方纔那兩個賤壞人傷了你”她緊張道。
“無事,無事”十八擡手道“被你摟得太緊,一下子透不過氣”
逐月面色一紅,跺了跺腳,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走到了宮凌睿身後站定。
十八斂了笑意,嚴肅起來,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們”宮凌睿睨着她,問道。
十八心下咯噔一聲,難道他知道了。
她故作不解地問道“告訴你什麼”
宮凌睿不語,一雙眸子泛着銳利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般。
十八看向尚文,試圖讓他開口,尚文卻也看着自己。
被二人這樣注視着,十八心虛了,扭了扭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道“我本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你還少給我們添麻煩了”宮凌睿反問。
十八撇撇嘴,的確不少,似乎從相識,他們的麻煩,都是她添的,或多或少,有意或者無意。
“當時幽冥宮禁地坍塌,是繆傾婷救了我”她道。
這一句,倒是讓在場的幾人均是一愣,沒想到。
“確切的說,是她與瀟楚兒救的我”十八又道。
四人不說話。
她看看四人,將前後之事一一說與他們,之事略開了繆傾婷與瀟楚兒在坤黎爲她放血之事,只說她們前去坤黎,是爲救她。
四人聽完,屋內一陣安靜。
“那如今她們人呢”尚文道。
十八面色一變,握緊了拳頭“被玉媚兒抓走了,這也是爲何我當夜來找你要逍遙的緣由,她我用逍遙去換人”
“只是沒想到,沐清淺會從中插一槓子,將人劫走”
屋內再一次安靜下來,幾人心中有些亂,這一切,看似關聯不大,但是串起來,卻是一張巨網,將江湖與朝廷連接起來,將坤黎,昌吉,與南陵,也連接了起來,看似是個人私事,但是一旦處理不當,便會衍變成三國之間的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