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柄劍從屋內飛出,重重掉落在地,屋內傳來宮凌睿憤怒的聲音“混蛋,活膩歪了”
追風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輕輕釦了扣門框,道“小王爺”
宮凌睿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自喃,道“她敢”
追風一驚,不知道他口中的他,說的是誰,想必是田中吧,小王爺如今這般,可是在田中身邊那小太監來過之後。
想了想,追風道“那個~小王爺,要不要屬下進宮,將那老奴才”,說着,做了個殺了的手勢。
“你以爲他是江湖草莽呢”宮凌睿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隨即蹙眉,欲轉的身子又轉過來,看着追風道“不是,我說了要他的命了”
“我何時說要你去要了他的命了”
追風被問的有些懵然,也輕輕皺眉道“不是他派人前來,將小王爺氣的不輕,或許,還拿姑娘威脅您”
聞言,宮凌睿又笑了,被氣笑的,氣他的不是田中,也並非他派來傳話的小太監,正是追風口中的“姑娘”十八。
“走吧走吧,你理我遠些,勿要再給我添堵了”他嫌棄地擺擺手對追風道。
追風扁扁嘴,弱弱地“哦”了一聲,轉身便走。
“不,回來”宮凌睿又道。
追風扁嘴,轉身道“小王爺還有何吩咐”
“你去趟四皇子府,告訴宮凌俊,此事他若不能截住,我與他這些年的交情,也便止於此了”
追風又是一頭霧水,問道“何事”
宮凌睿被小太監一番話刺激的不輕,那女人,還真是說得出口想起小太監的話,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感覺腦袋要爆了一般。
什麼叫做,若他有本事阻攔之後的事情,她便任她搓扁揉圓,若不能,這南陵可要出第二個容貴妃了她真敢說出口
“告訴他,那女人要與他母后姐妹相稱了”他近乎低吼道。
追風一愣,細細想着他的話,“那女人,要與他母后,姐妹相稱”
“他四皇子”
“他母后,便是皇后能與皇后姐妹相稱的女人,便是皇妃,皇妃”追風突然雙目圓瞪,“那女人姑娘”
“小王爺是說,姑娘要,要”說到此,追風因爲驚訝太過,竟然打了個嗝,之後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嗝,看着宮凌睿,一臉驚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宮凌睿看他這樣,心中惱意更甚,這女人真是折騰,連追風這個跟着他多少年的錚錚漢子都能驚得這般,她還真是他想不到合適的話來罵她,說可惡嗎,實在是可惡,可惡透了
追風還圓瞪着一雙眼看着他,時不時打個嗝。
“還不去”他秀眉一豎道“難道等着她生下十一皇子,要去報喜”
追風這纔回過神,連連頷首“是,是,是屬下這便去”,說着,轉身往外走。
“是”追風應聲,第一次深一腳淺一腳,輕一腳重一腳地出了院子,第一次,沒有一閃身便消失在原地。
目送他出了院子,直到看不見,宮凌睿才進了屋子,重重關上門,一揮袖子,將桌案上上好的瓷器茶具一掃而落,盡數摔碎。
第二日早朝,宮凌睿一如前一日,上了早朝,十八也一直陪在靖軒帝身側,時間久了,還會端茶給靖軒帝。
從早朝開始,到結束,宮凌睿一雙眸子凌厲地瞪着十八,這一幕落在靖軒帝眼中,以爲是他依舊記恨十八讓他在文武大臣面前丟了面子,但是落在滿朝文武眼中,更是瘮人,看來,小王爺對皇上身邊新晉的這位小太監,是感情甚篤了。
都說帶東西會帶少,帶話卻會越帶越多,而且之後的話,也是五花八門,各種說辭都有,是以,睿小王爺心繫靖軒帝身邊小太監的傳聞,很快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襄南城大街小巷。
之後的幾日,宮凌睿並未收到宮凌俊的消息,他一度懷疑,追風可是當初被嚇傻了,沒有將話傳給他而他,一邊心中焦急地等待着宮凌俊的回話,一邊每日晨出昏入,上早朝,早朝下了,便如影隨形地隨在靖軒帝身邊,雷打不動。
終於,在追風傳話給宮凌俊的第八日,暗月進了玉蘭院,只說了兩個字“兵部”
宮凌睿當即明白了,宮凌俊這是示意他,拿兵部開刀,給皇上找點事但是兵部他想了想,眸子突然亮了,現成不就有人
於是,深夜裏,睿小王爺進了地牢,將已形容枯槁的兵部尚書請出了大牢,自己親自爲他整理的形容,連夜帶着人進了皇宮,不顧田中阻攔,硬是將已經安寢的靖軒帝從龍榻上擡了起來,理由是,要皇上爲他做主。
靖軒帝十分不快地披了龍袍,端坐在龍榻,壓抑着怒意瞪着他沉聲道“你最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就算你是朕的親侄兒,朕也不會姑息”
誰知,他話音剛落,宮凌睿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雙膝及地。
靖軒帝又是一怔,這是他長這麼大,第幾次正式給自己下跪第二次吧,好像上一次好事他在鳳鸞宮對尚武大打出手,之後讓他給自己做主。
難怪這場景這般熟悉靖軒帝蹙眉,這混小子,又來坑誰了
眼看宮凌睿就要開口,靖軒帝先聲奪人“有什麼話便說,別給朕來這有的沒的,你眼中還有禮數這東西”
誰知宮凌睿竟然雙手伏地,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悶聲道“求皇叔爲侄兒做主,給父王一個公道”
聞言,靖軒帝沉了眸子,宮凌睿這次,並非做樣子,他聲音裏,又哽咽他蹙眉看看長久不起身的宮凌睿,沉聲又不確定地道“你在哭”
“不曾”宮凌睿伏在地上,還是叩首的姿勢,搖了搖頭“不過是被沙子迷了眼”
靖軒帝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