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煌城,你沒事吧”
玄風將金煌城小心翼翼的放在祭臺上,迅速從自己的芥子儲物袋中拿出僅有的幾瓶療傷丹藥,碾成藥粉,均勻的灑落在了後者身上。
金煌城手握着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珏,光華點點,猶似螢火蟲一般圍繞着周身來回舞動。
但凡被白色光點拂過的地方,那些灑落在他身上的藥粉就會迅速產生作用,化成一股股清涼的液體融入機體,令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玄風心中訝然,但卻並未開口相問,這是金煌城自己的祕密。
“主、主人快,快去將一滴本命精血滴在其中一條金色光束上,再晚就來不及了”
金煌城踉蹌着站立起身,隨着玄風慢慢向着祭天台的正中央走去。
祭天台中央上空。
一面如山嶽般巍峨大氣的金色絹帛懸空而立,周身金光繚繞,將整個人祭天台映射的宛若一座金山。
玄風尋着目光望去。
只見,金色絹帛最上方赫然寫着“斗魁榜”三個大字
條條金輝如秀髮一般,順着斗魁榜的兩端從半空滑落在地,每一條都有碗口粗細,長約百米,但凡已經被人滴上本命精血的金色條輝,其尾端都會如八爪魚的觸角一般微微上揚着。
而那些從半空直垂落在臺面上的金色條輝,則一如既往的攀在祭天台的表面,一動不動,散發着柔和的金色光暈,一閃一閃,似乎在等待着玄風上前滴落精血。
“這些金色條輝如此奇異,難道斗魁榜內部已經衍生出法靈,擁有了自己的意志。”
玄風仰視着頭頂上空的金色絹帛,眼神裏滿是震驚,目光在斗魁榜其中三個區域內一一掠過,突然,他神色一怔,眼中寒光爆閃,雙拳攥的啪啪作響,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鐵藍心”
另一邊,金煌城走到其中一根金色條輝前,咬破右手中指,運轉元力,從體內逼出一滴略帶些金色光暈的血液,精準無誤的滾落在了金色條輝上。
金色條輝吸收了金煌城的本命精血後,變得更加耀眼奪目,尾端微微上揚,一道涌動的金色流光順着金色條輝扶搖直上,直衝進斗魁榜的先天境區域。
嗡
伴隨着一聲悶響,先天境區域的右下方出現了金煌城的名字。
斗魁榜上顯示出的名字,是按照報名先後的順序自動排序,金煌城對此心知肚明,自然不會妄自菲薄。
“鐵藍心主人,你怎麼會認識她難道你與她之間有過隔閡。”。
金煌城聽到後,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海又悄然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鐵藍心可是鐵血的親侄女,而且,據說鐵藍心已經被太子荒堂內定爲新的太子妃,只待四國大比一過,就要準備大婚事宜。
“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得罪鐵藍心啊一旦太子荒堂發怒,別說是金煌城,就連他的父親玄月城城主金山河也會跟着倒黴。”
金煌城越想越心驚,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玄風的眼睛。
“主人”。
玄風聲音沉重,喉嚨裏壓着滔天怒火,金煌城話音未落便被他強行打斷:
“金煌城,將有關鐵藍心的一切事情,事無鉅細,只要是你知道的,全都給我說出來”
金煌城瞳孔驟縮,旋即苦笑連連,“唉老子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主子”
嘆息歸嘆息,從玄風的眼神裏,金煌城能夠清晰的感觸到玄風對鐵藍心的那股恨意,猶似怒海狂濤,幾乎衝破天地。
“是主人。”
金煌城彎腰俯身,理了理思緒,緩緩講述自己所瞭解到的有關於鐵藍心的一切事情。
“鐵藍心,乃是鑑天閣閣主薛無極的三弟子鐵血的親侄女。此女天生媚骨,自從此女被一位神祕女修打通體內筋脈之後,此女的修爲簡直是一日千里,現在,她已經修煉到了玉皇境中期。”
“此女擅長蠱惑,上任太子妃蕭玉兒不幸薨世後,太子荒堂居然被她迷得團團亂轉。據傳聞,此次四國大比之後,荒桀就會下令,令鐵藍心與太子荒堂舉行新婚大典。”
金煌城口若懸河,講的口乾舌燥,直至話音落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祭天台外一片漆黑。
金煌城看了看夜色,神色焦急,最終還是忍不住勸誡道:
“主人,再過一刻便是亥時。亥時一過,斗魁榜就會收起所有金色條輝,屆時再想報名參賽,可就要再等上五百年。”
“哈哈哈老天待吾不薄啊”
玄風先是沉寂,而後仰天大笑,周身氣勢爆發,先天后期的氣息如氣浪翻涌,迅速席捲了整座祭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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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剛落,玄風臉上又多出了兩行晶瑩的淚珠,他的心在顫抖,封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木虎,道出玄純的下落,本府不僅可以饒你一命,還可以讓你成爲玉蘭城的守衛統領。”
“鐵無痕,別說老子不知道玄純兄弟的下落,就算知道,老子也不會告訴你這個卑鄙小人。”
“小淫賊,汝敢當街戲耍本小姐,今日,本小姐要讓你好好嚐嚐蝕骨鞭的滋味。”
“風兒”
“弟弟”
“哥哥”
數年前,那個漆黑的夜晚下,木虎夫婦連同玄風三兄妹,皆成了玉蘭城城主鐵無痕的階下之囚。
那一夜,他身上所有的血肉幾乎全都被鐵藍心手中的倒鉤皮鞭颳走,人不人,鬼不鬼,血染全身,慘不忍睹。
那一夜,木虎被一位金龍衛活活逼死,血肉模糊,嘴角都被打的稀碎。
那一夜,他被體內陰魂甦醒,魔焰動天地,覆滅了整個城主府。
同時隕滅的還有他的養母欒玉娘,那個善解人意,溫婉淑良的母親,在瀕死之際,還在衝向城主府的地牢,想要救他出去。
那一夜,木曉月、木玉辰被神祕女修救走,自此下落不明。
也是在那一夜之後,玄風成了天煞孤星,孤苦伶仃,若不是傲天每日寬慰他,傳授他功法,他早已成了一具死屍。
“鐵藍心,小爺說過,終有一日,吾要殺光鐵氏一族”
冷風潺潺,玄風衣袂舞動,長髮亂舞,眼中寒光湛湛,右手五指一用力,掌心中鮮血淋漓,其中一滴略帶些金色光輝的血珠從掌心中滑落,精準無誤的滴落在了其中一根即將消散的金色條輝上。
轟
隨着一聲巨響落下,亥時到來,四國大比報名結束。
那條即將消散的金色條輝卷裹着玄風的本命精血,化成一道金色長蛇,瘋狂扭動着蛇軀,大嘴一張,直接衝進了斗魁榜的先天境區域內。
斗魁榜先天境的區域內轟鳴陣陣,兩個比其他人名足足大了一倍的金色大字仿若煮沸的熱水,迅速凸顯了出來。
“玄木”
兩個金色大字筆走龍蛇,剛勁有力,透露着一股無言的霸氣,金煌城的名字與其一比,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剛登上舞臺的跳樑小醜。
“主、主人你的名字”。
金煌城神色愕然,揮手指着斗魁榜,嘴巴張得都能吞下一顆鵝蛋。
“一個名字而已,有何大驚小怪。”
玄風擡頭望了望斗魁榜,眼中元力涌動,蒸乾了淚珠,而後,他轉過身,幾個閃縱,便下了祭天台。
“主人,你的名字爲何如此突出”
金煌城連忙追了上去。
玄風嘴角一掀,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身爲絕命星主,一切都會顯得與衆不同。
斗魁榜的異樣顯化會讓他成爲“衆矢之的”,但也會讓那些關心的人知道他還活着。
李府內院。
李娟依靠在窗前,她眺望着滿天星空,任由陣陣寒風吹揚起秀髮,一動不動,整個人仿若一尊玉女雕像。
連日來,她的心情一直都處於極度混亂的狀態。
玄風被御靈獸吞殺,這也意味着蕭玉兒和玄純遺留在世間的最後血脈,也隨之消失無蹤。
蕭玉兒雖未正式收她爲弟子,但卻處處爲她着想,私下裏更是將自己的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郡主、郡主”。
窗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喚聲。
李娟擡眼望去,來者正是他的獸奴鹿鳴。
“鹿鳴,本郡主不是已經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在今夜打擾我。”李娟柳眉輕皺,冷聲嬌斥道。
對於鹿鳴之前的所作所爲,她依舊心存芥蒂,儘管前者是爲她好,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以下犯上。
鹿鳴眼神掠過一絲黯然,止步在窗前兩米外,單膝跪地,朗聲道:
“郡主大人,您快出來看看斗魁榜玄、玄木的名字居然出現在了斗魁榜上”
“什麼”
李娟神色一驚,旋即芳心大喜,飛身躍出窗櫺,周身白光涌動,如同一隻潔白的靈狐,雙腳落地後,她擡頭望向祭天台的上空,那裏金光涌動,如山似嶽般的斗魁榜正在緩緩收斂金色條輝。
越過層層虛空,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斗魁榜先天境區域的右下角。
玄木
兩個足足比旁人大了一倍不止的名字閃耀着璀璨的金色光輝,煞是奪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