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此地雖是森林,但一個個營帳充實着林中空地,道道炊煙升上天空的景色,別有一番詩裏的韻味。
此時天色已晚,玄風雙手枕頭,獨自睡在營帳裏。
“好像,很久都沒有修煉了。”
回憶起這幾日的經歷,玄風的心臟還在打鼓。
在鬼門關邊散步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不是玄風不努力修煉,而是他根本沒有機會靜心修行。
他也算是在實踐中成長,生死關頭的拼殺,數次與陰魂的交換,讓他的修爲不知不覺的提升。
只是
自打從丹爐裏醒來之後,他好像再沒聽見過陰魂的聲音。
“孽畜,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說,上次被鬼煞重創之後,這傢伙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知爲何,他竟然有些擔心,他舉起左手,掌心的黑痣清晰如昨。
但不知爲何,彷彿沒有從前那般冰冷。
心中莫名的恐慌,玄風神識入體,迴歸識海,下一瞬,玄風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天空。
玄風爬起身子,試圖在識海中找到陰魂。
身邊,是和從前一樣的景象,頭頂,藍天如蓋,腳下是無垠的雲海。
“識海里也感覺不到那股陰冷的氣息,奇怪,不在黑痣裏,亦不在識海中,這孽畜跑去哪了”
一時間,玄風找不到陰魂的蹤跡,無奈之下,他只能先探查身體的其他部位,比如,白天得到的煉丹之法。
他走到識海中心,這裏,是他識海中的寶庫。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扇金色大門,
熠熠生輝,神聖而嚴肅,大門的四周有無數光球涌動,這些,乃是造化天元決在他是海內所幻化的形態。
越過大門,再往前走,天地忽然變化,四周雜草叢生,周圍森林密佈,能夠讓人站立的,只有有玄風所立的一塊方圓百米的空地。
而空地中央,是一隻通體黑暗的孔雀虛影,那孔雀足有一人之高,首挺胸,雄赳氣昂。
自從玄風領悟青雲步法的精髓之後,他的識海之中便多了這隻孔雀虛影,這是青雲步法的精髓在他識海中的成像。
當玄風的目光落在這隻孔雀身上的時候,孔雀似乎亦心有所感,它昂首挺胸,身體化作一道殘影,在方圓百米的空間之內,一瞬間繞過數十圈,那詭異而靈動的步法,正是青雲步。
玄風點了點頭,心中非常滿意。
他再往前走,走出孔雀虛影所在的一方天地,霎時間,四周光影變換。
天地黯淡下來,腳下的草地變成黑曜石,四周亦是黑曜石之壁。
這裏,乃是一方密室。
黑曜石所鋪的地板之上,無數幽藍色符文閃着幽幽的光芒。
而密室的正中心是一尊兩人高的丹爐,丹爐之下,幽藍色的火焰搖曳,仿若幽冥的鬼火。
“這裏,便是劍癡長老的煉丹之術在識海中的成像,沒想到和真實世界的景象如此相似。”
“這火焰應當是一種御火術的產物,丹法練至大成後應當可以駕馭此火。”
玄風曾經操控過玄蓮青火,因此一眼就看清了此火焰的來歷。
他閉上雙目,雙手正對火焰,心中暗暗運轉丹法,接着,縷縷幽藍色靈光從火焰中析出,從玄風的掌心流入,運往四肢百骸。
一股暖流在神魂之中流淌,他只覺得靈臺空明,無數知識和方法在靈光的流轉之中傳遞,漸漸融會貫通。
這是一種來自神魂的領悟,凡是高階的技法似乎都是這樣傳遞。
“原來,這丹法的名字叫做一氣化三清,好名字”
隨着玄風對丹法的領悟的漸漸深入,他的神魂越發地顫動起來,那是思想的火花,是靈光的顫動
他不禁開口宣泄:
“萬物有靈,大道共通,任何一件事物,都可以分爲精氣神三個部分,精主管身體,也就是一個物質本身;氣主管靈魂,是意識的本質,石頭雖不會思考,但它卻有靈魂,靈魂震動的頻率,決定了這塊石頭的價值;神,主管思想,表達一個物質在這世間的信息和意義,比如一塊石頭,多重多大是粗糙還是光滑,這些便是這塊石頭的神。如果這世間有一種方法,可以將一個物質的精氣神提煉轉化,便可直接改變這個物質,點石成金,將其昇華。”
玄風心中震動,感悟滔滔不絕:
“此丹法雖爲煉藥之法,但實則是修行之法。若可以將此煉丹之法用在人體上,淬鍊轉化一個人的精氣神,人的修爲,外貌,甚至是身體結構,都可以因此而改變”
領悟到如此驚才豔豔的思想,玄風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昇華,一種無形的力量在衝擊着他的神魂。改變着他的大腦。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了三刻鐘。
玄風緩緩放下手臂,吐出一口濁氣,丹法,他已經完全領悟。
千樹海,營帳內。
玄風從打坐中轉醒,雙目中透出精光。
今夜的學習,讓他心曠神怡。
他單手翻出,掌心朝天,一股幽藍的火焰從掌心冒出。
看着這縷火焰,玄風露出會心的笑容,但很快,他的面色重新變得嚴肅:
“知易行難,領悟和實踐,完全是兩回事。以我現在對丹道的理解,還無法直接改變一個物質。要想成功煉丹,還需藉助其他物質的力量,很好,我這就來試試清心丹的煉製方法。”
玄風單手一翻,一個儲物法器出現在手中,單手一揮,無數藥材在一瞬間憑空出現。
單手一招,劍癡留下的丹爐出現在他的面前。
劍癡的丹爐是一件法寶,自上次得到劍癡的傳承以後,玄風就將它收在儲物法器之中。
今晚,正好派上用場。
說做就做,玄風很快投入到清心丹的煉製中。
然而,就在他全心全意投入到煉丹之時,他掌心的黑痣,突兀的,微微閃了一下
此刻,玄風的注意力已經全然集中在煉丹之上,並未有絲毫的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