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下樓梯摔得行了吧”項雲沒好氣的說道,這個老梁頭,咋就這麼沒心沒肺呢,我都傷成這樣了,他還有興趣開玩笑
“哎喲喂,世子爺,您這估計得摔了一萬階樓梯吧。”
老梁頭一邊說着,一邊倒是老老實實的從馬廄裏牽出了馬匹,到一旁栓馬車去了。
林婉兒將項雲扶到馬廄一旁的草料房等待休息,待馬車一準備好,就即刻啓程
是夜,眼看着已經到了深夜時分,喧鬧了一整夜的杏壇園終於是清靜下來。
宴會剛剛結束不久,賓客們已經被王府下人們安排到了銀城各處客棧內至於春來閣內的貴賓,王府已經收拾除了上好的別院客房安頓他們。
此刻,春來閣二樓只有項凌天、項驚鴻、項驚雷父子三人
“父王,三弟在外面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估計已經快凍的不行了,而且他還受了不輕的傷,您還是讓他趕緊進來吧”
項驚鴻此刻懷裏放着一堆王府的療傷靈藥,就等着項雲一回來,立刻給他使用
“哼他不是很想死嗎,在外面被凍死了,不就隨了他的意願”項凌天坐在太師椅上,面色有些陰沉,語氣也很是冰冷
“父王,三弟畢竟還小,受不得委屈,而且今日之事,說句實話,也不能全怪三弟。”
“那個雉鳳公主也有很大的責任,若非她處處下狠手,絲毫不留情的話,三弟最多也就是嘴皮子上沾點便宜,豈會鬧到如此地步”
“不錯,那臭小子雖然該被教訓,不過那個雉鳳公主也是太過蠻橫”這一次就連一直看項雲不順眼的項驚雷,都是開口說了一句
項凌天瞥了這兄弟二人一眼,沉聲道:“行了,你們兩兄弟別再背後議論公主殿下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了”
聞言,項驚鴻頓時喜出望外,父王既然說事情已經結束,自然項雲就可以回來了,當下,項驚鴻再次親自充當跑腿的,一溜煙衝下了春來閣,直奔杏壇園東門。
約莫過去了十幾分鍾,項驚鴻回來了,可是後他沒有帶回項雲,反倒是帶着幾個身穿甲冑的兵士回來覆命,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有些怪異
“嗯”看着一臉怪異表情的項驚鴻,項凌天和項驚鴻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二弟,那混小子呢”項驚雷在一旁疑惑的詢問。
“呃”項驚鴻低着頭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驚鴻,你三弟呢”這時候,項凌天也發話了
項驚鴻面露苦奈之色,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隱瞞得下來,便很是無奈的一攤手:“哎父王,三弟已經啓程回秦風城了。”
“什麼”
項驚雷和項凌天都是瞪大了眼睛,露出詫異至極的神情。
“什麼時候的事情”項凌天追問道。
“就是兩個時辰以前,三弟出了杏壇園,就直接去後院趕了一輛馬車離開王府了”
項驚鴻又指着身後幾個兵士說道:“這是銀城北門幾個守城的士兵,他們親眼看着三弟的馬車駛出北城門的。”
項凌天目光掃向那幾個士兵沉聲問道:“你們真的親眼看到了”
那幾個士兵不敢隱瞞,有些緊張回答道:“啓稟王爺,的確是屬下們,親手爲世子放行的。”
聞言,項凌天沉默不語,面色莫名變幻了一陣。
那幾名兵士在來的路上大致也知道了情況,生怕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怪罪,各自都是心中驚恐難安,冷汗直流
“你們下去吧。”
良久,項凌天一揮手,這些兵士頓時如蒙大赦連忙退下,旋即項凌天又看着項驚雷,項驚鴻兩兄弟,後者面色陰沉難看的很,隨口丟下一句。
“哼,這臭小子,真是膽氣漸長呀看來給的教訓還不夠”
說完,丟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春來閣。
“就完了”待項凌天離開春來閣後,項驚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項驚雷。
項驚雷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項驚鴻:“我還以爲父皇會把那小子抓回來,一通暴揍呢。”
兩人面面相覷,項驚鴻不禁是感嘆的說了一句:“說真的,今天三弟還真是牛,竟敢那樣跟父王說話,換做是大哥你,你敢嗎”
“敢敢個屁”項驚雷丟下一句話,也是轉頭走出了春來閣。
卻說並肩王項凌天,一路走回到了自己的別院,屏退了身後跟隨的僕從,獨自一人推門而入。
進入廂房之中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後者原本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的面容,卻是猶如春風拂面,笑意粲然
“哈哈哈
”項凌天忽然放聲大笑,笑的暢快至極,笑的神采飛揚”
項凌天大笑數聲後,忽然轉身遙遙對着西北虛空處,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了一句
“一定要保護好這混小子,今天過後,那些人恐怕也會蠢蠢欲動了。”
銀城西北方向,距離銀城足有二十餘里的官道上,正一手搖着馬鞭,一手拿着酒葫蘆的老梁頭仰頭喝了一口酒,忽然身子一震。
旋即他下意識的高聲喊了一句:“好”
身後,坐在馬車內的主僕二人,一臉詫異的看着老梁頭的背影,後者佝僂的身軀微微一僵,旋即拖長了那個好字,在後面加上一個酒字
“好酒”
聞言,項雲忍不住咧嘴嘲笑:“老梁頭,你這老小子能有什麼好酒,不過是秦風城桂花巷買的三文錢一壺的濁酒罷了,回頭本世子不對,是本城主賞你一壺好酒哎喲”
項雲不小心說多了話,扯到了嘴角的傷口,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渾身發顫
“媽的,真疼呀”
“哎喲,多謝世子爺了,老頭子我一定好好給世子爺趕馬,等您的那一壺好酒”老梁頭點頭哈腰,一副很是諂媚的姿態。
馬車內,林婉兒哭的眼淚婆娑,看着一邊臉頰已經紅腫有些發紫的項雲,她輕輕用手中的繡帕,小心翼翼的擦拭項雲嘴角的血漬。
馬車外面雖然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凍,馬車內卻是燃着一爐炭火,將車廂映照的紅通通的很是溫暖。
項雲依靠在林婉兒的柔軟的肩頭,齜牙咧嘴的抽了幾口涼氣,嘴裏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隨着車軲轆滾動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響,項雲的鼻息漸漸均勻,竟是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