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羽略微垂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醞釀一個更大的謊言。
“你深愛着南宮蓮，是嗎”
暮蘭看到冷清羽緩緩擡頭，好似在透過眼上麻布直視着自己。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並沒有急着否認。“你到底想說什麼”
冷清羽擡手摘下了遮眼的麻布，幾道可怖的刀疤橫在雙眼之上。暮蘭下意識低呼出聲，又趕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異瞳族人天生雙瞳異色，因此得名。外人都以爲我們的異瞳纔是能力之所在，但實際上卻是恰恰相反。我族人的能力不在臉上，而在心上。我原本以爲是司徒修擔心我覬覦他的王座，才騙我飲下迷藥害了我的眼睛。我雖然傷心難過，卻倒也因此撿回了一條性命。”冷清羽用那雙蒼白的手輕撫着雙眼之上的疤痕，面龐幾不可見地微微抽動着。“那之後我消沉了一段時間，卻始終心有不甘。後來我幾經周折終於返回了族內，拼命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爲。雖然眼睛沒辦法恢復了，但這並不影響我的能力。當初我是私自離開族裏，所以一直隱瞞着還有其他族人存在的事實。這恐怕也是那些人敢對我下手的原因，他們以爲我勢單力薄，除去了我一個便不會壞了他們的好事，但未曾想我會在族人的幫助下查清事實的真相。”
暮蘭嚥下緊張的口水，未曾想冷清羽會有如此遭遇。繼而又想到同是聖女的白詩芸，心中不免一陣唏噓。
冷清羽可能也並不習慣讓人看到她的傷疤，側頭又將手中的麻布系回了眼上。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才又慢慢開口。“自從遇到司徒修之後我就一直深愛着他，也是爲此才一路輔佐他坐上了今天的位子。未曾想他卻被惡靈矇蔽了雙眼，想要廢了我的能力。”
冷清羽搖搖頭，“我在的時候應該還沒有，但現在就不好說了。因爲我沒辦法在不驚動惡靈的情況下接近他，所以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暮蘭此刻的震驚完全不亞於看到冷清羽臉上那些可怖的傷疤時的心情，原來她是要救人而不是報仇。“你是說司徒修身邊有個很厲害的惡靈，而你是想要救人可當初爲什麼把靈璧給了我，你既然知道解除封印的辦法，爲什麼不帶着靈璧直接去找神樹的果實”
冷清羽笑了，是那種自嘲的笑。“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靈璧，可它在我手裏卻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知道我遇到了你，靈璧才發生一絲變化。雖然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但總算給了我一線希望。”
暮蘭懷裏的蘇炎已經開始微微轉醒，她驚喜地捧着蘇炎的臉低聲互換着她的名字。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祕密。好了，你們該走了。如果你想好了，就到那個山崖裏去找我吧。”冷清羽緩緩起身，背對着暮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