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祝賀萬千千小姐成功拿下一筆大生意，這次還是明星的大案子，律師所省了多大的一筆廣告費啊”
坐在桌子另一頭的林晨曦知道應該自己表態了，一拍桌子：“萬千千獎金三倍，每個參與這個項目的人獎金翻一倍，下個月我領着大家公費旅遊。”
“啊啊，謝謝領導。”
“不對，應該是謝謝我們的大功臣千姐。”
衆人瘋狂地起鬨，爲了自己的獎金也爲了下個月的公費旅遊。
不知道誰伸長了隔壁手裏拿着酒瓶，給萬千千倒了杯酒，總有那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端起自己的杯子：“這次案子的成功都是千姐的功勞，啥都不說了都在酒裏，我幹了”
“現在可是文明人的聚會，幹嘛把場面變成這個樣子。”
文遠遠看着她不動神色的把杯子推開，笑着說道：“千千，你該不會是害怕喝了酒回去會被罰的吧，給我說說，顧檀風總不會讓你跪搓衣板吧。”
伴隨着她的話周圍一圈八卦的人瞪大了眼睛，萬千千真想要一巴掌呼死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朋友
“你要是再敢說一句話，下了場我就撕爛你的嘴。”
一縮脖子，文遠遠直接拿過她的那杯酒開口說：“千千累了這麼久，你們還灌她酒真是太沒有良心了，這杯酒我替他喝了，來”
慶功宴繼續進行着，文遠遠徹底的成了其中的主角，圍繞着一羣人在正中央划拳，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林晨曦接了一個電話喜氣洋洋地離開了，不知道又見到什麼便宜了。
託平時特別離譜關鍵時候還算靠譜的文遠遠的福氣，她還真的沒喝多少酒，坐在一旁默默的喫菜。
一直持續到半夜十點半，電話響了起來。
萬千千想都沒想拿着包和衣服和衆人打了個招呼走了出去，來到外面後尋找熟悉的車輛並且掏出手機，和猜測的不一樣打電話的不是顧檀風，竟然是鶯歌。
心中有絲不好的預感，語氣卻洋裝輕鬆：“喂，現在想起感謝我這個大恩人啦，我們現在東環路這邊開慶功宴呢，大明星要不要賞光過來喝幾杯”
“求求你，萬律師一定到幫幫我”
電話另外一邊的鶯歌哭的撕心裂肺，絕望地喊出了這句話。
瞬間，萬千千渾身的弦都繃緊了：“你怎麼了你別激動，現在在哪裏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鶯歌還是在哭，大聲放肆的哭泣，不僅如此她隱約的聽見旁邊傳來說話聲和哀樂的聲音，有人在的地方應該不是有什麼生命危險。
從對方斷斷續續的哭聲中她的道路一個地址，急招下一輛出租車向舊城區駛去。
在萬千千調查的資料中，鶯歌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階級，唯一區別於別人的就是父母還算是開化，無論是她小時候叛逆上藝校，還是從事模特這種行業，父母都並沒有說什麼。
可有時候過度的自由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舊城區筒子巷23號。
擁擠得房屋中間夾着細長的小路，青石板由於常年不見光長着青苔，最近也沒有下雨空氣中卻帶着一股潮溼，周圍棕色牆壁剝落了不少牆皮，建築類似於北京胡同的四合院。
家家戶戶房樑上掛着一個紅燈籠，讓萬千千頗感到暖心。
一直快走到盡頭的時候，她聽到哀樂的聲音，又轉了個彎，邊邊角角不知道饒了多少圈，一擡頭面前赫然掛着一白燈籠，在寂靜的夜格外的滲入，低頭看着門口白色的圓形紙錢，萬千千心涼了一大半。
門虛掩着，推開以後正對着門的火紅色火盆，在漫天飛揚的紙錢中方方正正的桌子上擺着一副靈牌，面前些許貢品瓜果，身穿白衣的人跪在兩側，其中便有鶯歌。
鶯歌看着來的彷彿找到了重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撲了上來，萬千千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對方，越過肩膀往裏看，那塊木質的靈牌上寫着幾個字，鶯笙之位。
鶯笙，女，十四歲，智德中學初中部二年級四歲的學生，演員鶯歌的妹妹，傳言鶯歌對這個妹妹非常的喜愛，女孩長相漂亮可愛，理想是成爲一名舞蹈家，目前住校，每週末會回到父母家。
萬千千的腦袋裏浮現出資料上的黑色字體，以及一張身穿校服笑容可愛的照片。
好像自己當時看照片的時候，還和文遠遠開玩笑，說五六年之後娛樂圈就會出現一對姐妹花了，怎麼可能，眨眼睛的空隙怎麼可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阿笙不見了，她死了。”
鶯歌剛出完這句話，整個人臉色蒼白神色恍惚直接往後倒去，後面竄出來個中年男人急忙接住，招呼着人拿着涼水擡到裏面房間內。
看着忙亂的一切萬千千慌張無措也不知道如何幫忙，哀樂響起在耳邊一切非遠非近。
過來一個臉掛淚水的中年婦女：“您不用擔心，阿歌就是激動過度突然暈厥，好幾次了，這孩子把阿笙放在心尖上的，這突然的一走誰受得了啊，我可憐的孩子”
急忙從旁邊抽出紙巾給她擦拭着淚水，萬千千憑藉資料判斷出眼前的人是鶯歌的母親，某服裝廠的辦公室主任，雖然這話在這裏說起不符合禮儀，不過這確實她最關心的問題：“阿笙是怎麼死的”
“自殺跳樓自殺的”婦女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抱怨，低頭又哭了起來。
自殺萬千千轉頭看着靈牌，十四歲的小女孩笑容異常燦爛。
世上最可怕的便是活人的淚水、死人的微笑。
表明身份以後的萬千千從鶯歌父母那裏拿到了相關的資料，他們兩位內心已經認定自己的女兒死於自殺，打官司都不知道應該告誰，還是看在鶯歌的面子把東西交給了她這位大律師，並且叮囑有什麼需求說就可以。
這棟小房子一共兩層帶着個小院子，除了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勉強算是獨棟別墅。
鶯歌的房子在二樓往下張望左邊是停的汽車，右邊一棵大樹，樹上綠油油的葉子卻不見花朵，萬千千對於植物沒有多少研究，並不知道是什麼樹。
中央位置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往前是貢桌和火盆，音樂慼慼婉婉繞着院子又飄向遠方。
掀開現場事故責任書的副本以及法醫鑑定書，所有的判定結果都圍繞着一句話，自殺行爲。
案發時間昨天晚上七點半，學生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是在六點二十分，緊接着就是晚飯時間，七點二十分的時候第一節晚自習正式開始，就在七點半的時候有人看見初中部二年級的教學樓上站着一個黑影。
還沒等看清楚是什麼，一個人就從六樓高的頂層跳了下來，直接摔在了教學樓前面的水泥地上，腦袋朝下當場死亡，頭骨破碎腦漿混着這血液流了一片，當時由於晚飯時間來來往往的非常的多，不少的學生驚嚇過度，聞訊趕來的老師直接撥打了警車和救護車。
法醫和刑警在八點的時候展開調查，調取了鶯笙晚飯時候的監控錄像，確認爲自殺行爲。
當天晚上直接通知家長領回去了屍體，全部案件到此結束。
萬千千掀開第二部上面是關於監控錄像的記錄，以及調查的同學老師對於鶯笙的評價。
“你相信嗎”
轉過頭去，鶯歌已經醒了靠在牆上，臉色蒼白神色無光，南康騙婚鶯笙自殺，短短三天的時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分分離而去，情緒都已經瀕臨崩潰的狀態。
捏着太陽穴，她把一疊資料放在桌子上，拉把椅子坐在了牀邊：“我知道，你不相信。”
“阿笙是一個特別陽光快樂的女孩子，她和同學相處融洽，學習成績優異，有自己的夢想和未來，上個星期我們通電話的時候她還告訴我寒假的時候想去夏威夷，我真的不相信，我完全不相信她會自殺的。”
“鶯歌你知道嗎，有時候人的感情是具有欺騙性的。”
很多事情並不會因爲你以爲，就改變原來的狀況。
鶯歌面色堅決的搖搖頭：“我不是感情用事，我是非常的肯定，我妹妹絕對不會自殺的。”
萬千千重新拿起那些資料端詳着，鶯笙會跳樓完全是自主的行爲，在自殺的時候整個頂層都沒有人。
“我就是想要調查這件事，萬律師我知道你的本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錢不是問題，我怎麼也算是個小明星，這幾年也有些積蓄，如果不夠的話我貸款，我絕對不能讓阿笙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世。”
直接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鶯歌一雙眼睛的詢問着她的意見。
她搖搖頭拒絕了銀行卡：“如果真的另有隱情的話，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事。”
惡魔逼迫着鮮花走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