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默圍繞在我們之間,身後忽然有人出聲:“是誰在那邊”

    天啊,花海的主人出現了啊被抓包了啦

    我輕輕轉身面對從三合院走出來的人,準備被大罵一頓。

    那人越走越近,是一個穿着碎花布料衣服的老婆婆。

    黃子捷在身邊站着沒有出聲我沒擡頭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嚇呆了,老婆婆走近時忽然眼睛爲之一亮的樣子喊着:“子捷真的是你啊我的寶貝”

    咦還來不及反應黃子捷就一步上前抱緊的老婆婆。

    “外婆我好想您喔”

    原來這片花海的主人是他外婆的,剛纔還故意騙我,真是的他抱着外婆時臉是向在我這邊,有一種疼惜在他眉宇間緩緩散開,他瞇着眼睛也似乎在感受外婆的關愛,像個小孩般的依偎。

    一陣寒喧,他外婆親切地直邀我一塊進去三合院裏坐坐,她老人家把我當作黃子捷的女朋友,解釋都解不清楚只好由她老人家去了,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婆婆。

    黃子捷的外公上市區去送花去了,他們倆老因爲退休就愛種花欣賞,還把種的花分送給附近的幼兒園跟一些老朋友家裏去,真特別。

    “我來泡茶給你們喝。”她拖着有點遲緩的身子想進廚房去.

    黃子捷趕忙扶她坐回位子上說:“外婆,我來泡就好了啦,您坐着吧。”

    外婆喫喫地笑着看着黃子捷的身影進入廚房,我想外婆一定很疼愛他吧。

    “呵呵,子捷就拜託妳照顧他了。”

    外婆緩緩把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手說,害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您別這麼說啦,呵”。

    “他從小就受苦,身子不好進出醫院好幾回,這孩子從小心地就善良的,特別會照顧些身體跟他從前一樣不好的人,他現在可好多了呢。”

    原來黃子捷是看我一身病痛才這麼照顧我的喔,嗯外婆不知道黃子捷現在身體狀況也挺糟的嗎剛纔的臉色也不太好。

    “外婆在說我什麼壞話啊呵呵。”黃子捷一邊笑着一邊用托盤端出三杯熱茶。

    忽然之間,我覺得黃子捷很可憐,應該說他並沒有表面上這麼玩世不恭,似乎隱瞞些什麼在那張溫柔的麪皮之下。

    在他外婆家待了約一小時便揮別和藹的外婆,而那滿懷的黃玫瑰就這麼送給我了。

    整天的心情起伏很大,有太多隨着呼吸存在就不斷冒出的驚喜泡泡在我身邊刺激腦細胞。紹平小茹阿問若蘭,還有黃子捷,在我的腦袋裏不斷來來去去着,移不開視線。

    如黃子捷說的一樣,我是矛盾的。

    注視着滿滿的黃玫瑰,思索着與黃玫瑰之間的相似之處。

    我竟跌入可能是黃子捷隨口胡謅的陷阱之中,這真的是很莫名其妙,不是嗎黃子捷輕轉開他的音響,是單飛後品冠的新專輯“疼你的責任”。

    品冠的嗓音讓人覺得特別舒服,不特尖也不粗的味道,好像把感情全塞進歌裏面去了。

    車子進入后街轉進巷子停在山櫻樹下,黃子捷爲捧着滿滿黃玫瑰的我開門,“我回去了,你要找怡君嗎”回到宿舍大樓前才又想起黃子捷的家室,怡君。

    莫名的罪惡感又涌上,所以問得也有點心虛。

    黃子捷笑着搖搖頭說:“快回去吧,我看妳進去就走了。”舉了舉手中的黃玫瑰示意我的感謝,他仍然笑着。

    掏出鑰匙想開鐵門進去卻被一股力量往外推出去,一個重心不穩手中的黃玫瑰又散落一地,我又愣住了。

    “我的花”這時,若蘭衝出門外一腳就踩壞了好幾朵黃玫瑰,而隨後跟出來的阿問也沒注意就踩下去,忽然一陣心疼。我蹲下來撿拾花朵,好像自己也被踏扁的感覺。想望去山櫻樹下的黃子捷,沒想到一擡頭就看見他的溫柔,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

    我邊收拾邊回頭看若蘭跟阿問發生什麼事他們根本沒時間發現我的花被他們踩壞,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有撞到人一臺黑色跑車好像是上次球場邊見到的那輛從巷子另一頭駛進來,我跟黃子捷收拾好也待在一邊看着。

    “若蘭妳要去哪裏別上那傢伙的車”我第一次聽到阿問用

    這麼大的聲音吼着,有點驚訝。

    “哼,用不着你管臭阿問”若蘭像是賭氣似地上了黑色跑車,便從我跟黃子捷身邊呼嘯而過,留下阿問一個人站在原地。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盯着阿問看了好一會沒有說話,我想他的天使又不見了。

    我看見阿問拳頭緊握眉頭深鎖,風一吹他的發飄搖不定,他的表情又恢復平常我認識的阿問,原來他的憂鬱不是天生的,是若蘭給予的。

    那晚的深情憂鬱是若蘭不經意給的,阿問是痛苦的,卻深深吸引住我的視線,真可笑。

    人有很多面,快樂的痛苦的憤怒的不可收拾的,這似乎可以拿來分析一番。我老是很“自以爲是”,自以爲阿問代表憂鬱沉穩,自以爲若蘭就是嬌媚純善,更自以爲黃子捷象徵玩世不恭的輕浮男孩。

    太多的主觀模糊了我判斷力,即便是如此,我卻依然用那八股的先入爲主的頑固腦袋運作着,錯了也不打算回頭。仍抱一絲希望,這其中也許還有些什麼對的事情吧,我想。

    愣愣地望着佇立在前方的阿問竟一步也上前不了,即使上前喊他又如何呢

    問他天使跟惡魔跑了嗎還是該暗自竊喜他失去調皮的天使,而我有機會從中竄出呢真可笑,我一點也不開心,真的不。

    阿問像掉了三魂六魄似的無視於我和黃子捷的存在,低頭從我們之間身邊進去宿舍裏,若蘭會回來嗎什麼時候會回來沒人有答案。宿舍的長廊沒有陽光的照射,阿問的背影更顯得落寞。

    “妳的帥哥常常被女生欺負喔”黃子捷靠着鐵門側頭去看走遠的阿問,滿臉疑惑地問我。

    喔,也難怪,黃子捷第一次看到阿問被若蘭賞巴掌,第二次又目擊阿問被戴綠帽。

    “呵,妳怎麼讓他被人欺負啊”他的嘴角微揚眉毛上挑,又近乎幸災樂禍的模樣,我不知哪來的情緒突然涌上。

    “什麼我的他叫阿問啦。”不悅這個稱呼,白他一眼。

    雖然我對黃子捷任何遐想都沒有,卻不得不質疑他心底在想什麼若有似無情愫在我快要相信之時,到此全都灰飛湮滅,因爲看到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稱呼阿問爲“妳的帥哥”,一點也沒有醋意。

    果然就如他外婆說的,他只是恰巧喜歡照顧身體爛到不行的人,又恰巧看到生病的我拖着病懨懨的背影不忍心丟下,更恰巧女朋友在這住就順便心疼似地照顧起來了,反正是“恰巧順便”。

    忽然不想跟他吵嘴,這回不等他那張壞極了的利嘴回頂,便沒好氣地別過頭去望着已空無一人的長廊不說話也不看他的表情。

    心情很差,不知道是看到阿問遭逢爛事讓我心疼,還是黃子應含糊不清捉摸不定的反應讓我很索然,幾乎沒有分寸了。

    馬的咧根本不關我的事兩位都是有天仙美眷的“已婚”人士,我不要成爲第三者啊得趕快離開纔行,到時怡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海扁我一頓,那我可慘了。

    “我要上去了,你要去找怡君嗎不找,就掰掰了。”

    捧着他送的黃玫瑰我忽然覺得自己快要跌入某人的陷阱去了,無所謂,懸崖勒馬我最會。

    我想黃子捷是最會察言觀色的傢伙,他雙手插在口袋輕輕傾身在我耳邊說:“彆氣,我走了。”

    便替我關上鐵門走了,溫熱氣氛在耳際徘徊許久,害我愣住動彈不得好一會。

    雖然他始終沒有說什麼嘔氣或不悅的話,但當鐵門要帶上,我跟他之間剩下裂縫邊的空間時,我能感覺到他回頭時的眉頭是深鎖的。

    呵,我聳聳肩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多半來自莫名的第六感。

    甩甩頭不再想,我捧着滿滿的黃玫瑰還真的很重肩頭掛着揹包,很帶種地沒有搭電梯上去,嘖,真受不了我自己。

    好吧,我承認自己下意識想故意經過三樓看看阿問的情形,即使只是看看門邊鞋櫃上阿問的球鞋是否完好整齊地被擺放着也好。

    雖然這麼多的鞋子在炫耀他們樣式的亮麗昂貴,我只注意阿問那雙有點歷史的球鞋。它被擺在鞋櫃最左邊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在休息着。阿問在做什麼呢

    在若蘭的房裏沒有事情吧嗯,算了。我筆直僵硬地轉身按了電梯坐上去,突然覺得不該讓自己的思緒亂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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