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作爲查賑欽差,皇帝自是爲他配足了人馬,再加上開封府原有的保護包拯的隊伍,一行人浩浩蕩蕩,威風八面。

    行至陳州三裏之外,包拯下令人馬駐紮在此地,自己則帶着公孫先生、開封府四勇士及陷空島四鼠扮作商人的模樣,悄無聲息進了陳州。

    包拯原本的目的是想要潛伏在市井之中,更好的打探陳州百姓的真實生活。只是龐昱早在包拯向皇帝上奏摺的時候就接到了龐太師的千里傳書,提前做好了充足準備。而且陳州又是龐昱的地盤,包拯一入陳州境內他就立刻得到了消息,這也歸因於包拯的長相實在太出衆了,想忽略都難。

    與樂平公主他們一樣,包拯並沒有從陳州百姓們的口中打聽出什麼消息來。街市上的小販、各個小攤子、林立的店鋪看上去和別處沒有區別,只除了他們的表情,好像他們都是在舉行着喪禮,而行走的人羣如同去參加葬禮的一般。

    表象的繁華自然瞞不過包拯的一雙銳目。只是沒等到他進一步調查的時候就遇到了龐昱派來的殺手。

    開封府四勇士與陷空島四鼠的拼死保護,包拯順利的逃脫,只有公孫先生與張龍趙虎落到了龐昱的手裏。

    “我大哥他們怎麼會跟在包大人的身邊”白玉堂有些不明所以。

    公孫策捻鬚一笑,“盧大俠他們是聽說白少俠被皇上親封爲御前四品帶刀護衛,這才趕往汴京。途中恰巧與我們的隊伍遇到,得知白少俠不在汴京,又見包大人身邊無展護衛保護,於是毛遂自薦。也全靠他們搭救,包大人才能安然無恙。”

    展昭聞言點點頭,“這份人情展某記下了。”

    “應該是我們開封府欠了陷空島很大的人情。”公孫策改正道。

    開封府衆人同時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擺擺手,道:“我那四位哥哥對包大人可是仰慕的很,保護包大人全憑自己的心意,諸位不用放在心上。講人情什麼的豈不是生分了嗎不過公孫先生。”他猶豫了一下,躊躇道,“大哥他們對於我做了公主的護衛,是什麼態度”

    公孫策笑意更甚,“盧大俠他們看似挺高興的,並沒有什麼不妥。”

    “怎麼,做了我的護衛,很丟人嗎”樂平公主眯起鳳眼,一臉不善的瞪着白玉堂。

    白玉堂怔了一下,不自在的乾咳兩聲,摸摸鼻子,“爺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樂平公主別過頭,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周圍空氣突然冷了下來,張龍趙虎不禁打了個哆嗦。

    展昭乾咳一聲,趕忙轉移話題問道:“公孫先生,那位田公子的伸冤是怎麼回事”

    公孫先生爲了緩解凝重氣氛立刻回道:“那位公子就是深受安樂侯所害的百姓之一”

    田公子全名田起元,曾是讀書人,並考取了解元,只是之後再沒有繼續考取功名,而是一心一意的做醫者給百姓們看病。看病的人若是有錢,就只收一點藥材費,沒錢的話,就贈醫送藥,分文不取。他不入朝堂做個濟世救人的大夫就是爲了平平安安的生活,誰知道禍從天降,他妻子金玉娘去廟裏上香的時候不巧遇到了龐昱。

    龐昱貪圖金玉孃的美貌,光天化日之下就帶着手下上田家搶人,並把田起元打了一頓。田起元拖着病體去官府告狀,但知府蔣明畏懼龐昱的權勢,將他逐了出去。

    田起元一怒之下直接去軟紅堂要人,結果妻子沒有找回來,自己卻被冤枉姦殺了一名叫杏花的少女,然後被知府迅速判了死刑,關進了死牢裏。

    “田起元姦殺杏花的案子疑點重重,屬下猜測,那田起元應該不會是兇手”公孫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包大人如今身在何處,若是在的話,一定能爲田起元伸冤。”

    “包大人雖然不在,但這裏不是有比包大人還厲害的人嗎”白玉堂用胳膊肘輕輕的捅了下樂平公主的肩膀,說道,“你的身份可比那個什麼安樂侯高多了吧。就像在西華縣的時候,你把身份一亮,那知縣不就立刻重審陸正文的案子了嗎”

    樂平公主對着白玉堂的胸口用胳膊肘回了一下,白玉堂立刻誇張的捂着胸口,苦着一張臉哀怨的看着她。

    樂平公主給了他一個白眼,對公孫策問道:“公孫先生以爲這個主意如何”

    “屬下以爲萬萬不可。”公孫策捻鬚皺眉道,“這裏是安樂侯的地盤,盡數都是他的人馬。安樂侯既然能喪心病狂的暗殺欽差大人,說不定也會對公子下手。”

    “公孫先生說的沒錯。”白玉堂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模樣

    ,笑吟吟的湊過來道,“我們雖然不怕他這隻螃蟹,但最好還是小心爲上。”

    樂平公主又甩給他一個白眼,繼續問道:“那公孫先生認爲我們該怎麼做”

    “首先要找到包大人,然後與城外三裏的欽差隊伍匯合,然後大張旗鼓的進入陳州。相信安樂侯即使再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害包大人。只是現在的問題是,包大人究竟身在何處屬下猜測陳州各個出口處甚至欽差隊伍附近都有安樂侯的人馬。”

    白玉堂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說道:“包大人既然和我那四個哥哥在一起,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們陷空島五鼠間專門有一個只有我們五個人能看懂的暗號。只要他們還在陳州,就一定可以聯繫到。”

    “那就多謝白少俠了。”開封府衆人拱手道。

    而龐昱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公孫策三人被救走的事情。他氣的狠狠地將手中杯子摜在地上,摔得粉碎,怒吼道:“飯桶都是一羣飯桶”

    知府嚇的趕忙跪下地上磕頭,嘴裏不斷的說着:“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那些江湖高手也受到了波及,被龐昱好一通大罵,皆是敢怒不敢言。

    白玉堂的暗號計劃纔剛實施了一天,當天晚上樂平公主等人就見到了包大人,速度快的讓他們全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原來包大人他們就躲在樂平公主他們所投宿的客棧地下,據說這家客棧是安樂侯府的產業,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怪不得龐昱派出去這麼多人馬連包大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微臣包拯見過公主千歲”

    鏗鏘有力的聲音,不怒自威的面龐,黑黝黝的皮膚外加額頭正中的一環月牙,定是包拯無疑。

    樂平公主將下巴收了回去,擡手道:“包大人請起,諸位免禮。”

    “大人”

    “公孫先生展護衛”

    開封府衆人重新相聚在一起,都是激動萬分另一處,陷空島五鼠也團聚在了一起。

    四人的目光太過灼灼,白玉堂討好的笑了笑,硬着頭皮首先開口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很久不見了”

    “確實是很久不見了。”蔣平搖着鵝毛扇笑道,“久到五弟都當上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了,真是讓哥哥們好生驚訝”

    白玉堂訕笑了兩聲,揉揉鼻子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話還沒說完,徐慶已經大嗓門的說道:“五弟,人家展大人做了御前四品帶刀護衛,是跟着包大人持劍衛道。你倒好,跑去跟着公主遊山玩水”

    “咳咳咳”蔣平劇烈的咳嗽了好幾聲,低聲道:“三哥慎言,公主可還在呢”

    徐慶趕忙閉緊了嘴巴,湊近他們用更小的聲音緊張道:“我剛纔說的那麼大聲,公主有沒有聽到”

    韓彰用他的小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樂平公主,見樂平公主正在與身邊的人說話,面色無異,回道:“看樣子應該沒有。幸好包大人他們那邊的動靜也挺大的,我看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

    徐慶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雖然他不怕公主,但他怕給包大人惹來麻煩。畢竟他剛纔說的那句話,有點白玉堂跟着公主比不上展昭跟着包大人好的意思,這不是變相說公主比不上包大人嘛若是公主因爲他的無心之言給包大人穿小鞋,那他豈不是要成千古罪人了。

    白玉堂見四個哥哥面露慶幸之色,在心裏爲他們默哀了一下。

    武功高強的人一般都耳力極好,以樂平的武功水平,恐怕連他們現在竊竊私語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樂平又是個小氣的,之前不過是語焉不詳的一句,她到現在對自己都沒個好臉色。

    聽得一清二楚

    白玉堂的眼睛頓時閃爍着耀眼亮光。

    只見他星眸一擡,正色道:“不管其他人說什麼,我都很榮幸成爲樂平公主的護衛。大宋只有一個樂平公主,保護她,五弟我義不容辭在我的眼裏,樂平公主可比包大人重要多了”

    陷空島四鼠一臉震驚的看着白玉堂,目瞪口呆。

    白玉堂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樂平公主一眼,見她嘴角上揚,他臉上也露上一抹溫柔笑意。

    陷空島四鼠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眼前這個一臉傻笑的人一定不是他們性情高傲的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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