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別看戲 >第二千零六十章 默契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後再來罷——

    還別說,如果姜宴說那番話是爲了給寧夏添麻煩的話,那他確實是成功了。

    假如他們沒有看錯的話,對方的修爲至少在金丹中期左右的水平,而且感覺渾身的氣已經很穩固了。這種修爲配上過於年輕的歲數,即便是在中土,亦稱得上年輕有爲的英才。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在修真界毫無名氣,也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說姜宴話裏的真實性,他們也確實對這個看上去就非常年輕,骨齡甚至都不過雙十的修士如何晉升到這個位置十分好奇。

    作爲生活在修真界的修士們,他們本能對於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異端就有着一種奇異的感官和預感。

    這也是爲什麼方家兄妹甚至於姜宴在接觸了寧夏後會對她越發好奇的緣故。

    不是因爲寧夏有多厲害,多麼吸引他們,究其根本是因爲他們從寧夏身上感到了異常和違和。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修士身上似乎有種奇異卻又顯得和諧的格格不入感,總覺得她平凡表象或尋常命軌下藏着一些別的什麼更深的東西。

    這纔是這些人對寧夏窮追不捨的緣故。

    不過這些涉及到更爲複雜層面的東西,目前也不是寧夏能弄明白及或解釋得清的東西,所以還是暫時收歸腦後罷。

    再說回眼下,寧夏隨後理直氣壯地話語卻是讓衆人心中的疑慮消散不少。

    因爲她說的那些,說實在還挺有說服力的,也解了衆人對於前些天事情的一些疑慮,一瞬間就將許多藏在迷霧的東西串連起來,然後拉到天光白日之下。

    原來那天的滔天動靜是陣法弄出來的。陣法竟會有那樣的威力……衆人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尤其是方旭日跟無恪。他們跟在場衆人不一樣,兩人都直面了那場混亂,也可謂是受衝擊的第一人,可以說對整件事都知之甚深的當事人。

    之前他們一直將事情捂在心底深處,有意不去回想。如今被寧夏三言兩語撥拉出來,想要想不起來都不成。

    那叫陣法麼?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真不敢相信那種似是滅世的動靜真的是一個陣法弄出來的。哪怕以後半截動靜看似乎還摻雜了一些別的什麼更強大的力量,然他們可清晰地記得陣法連環起來那一剎那的動靜,可怕得如此真切。

    所以即便是過去了這麼久,他們仍舊對寧夏當時佈下的星羅陣應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彷彿那場混亂災難還沒過去。原來陣法還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也是那時他們對於陣法的看法完全改變了。

    好吧,所以能夠布出這種陣法的人也絕非尋常角色。

    這也是方旭日對於寧夏態度轉變的原因——因爲他們發現自己一直以爲只是個心腸軟糯爛好人的小丫頭根本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還有她方纔的話透露出來的東西……聽寧她這樣講——假如姜宴當時碰到的是同等水平的火系陣法,那麼產生這樣的誤會也是正常的。

    寧夏立馬感覺環繞在周身的視線又發生了些微妙變化,只是大抵還是往她期待着比較好的方向發展着,心下也不禁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有沒有糊弄過去,但估計還是有那麼幾分震懾力的。因爲只有她無比清楚自己其實是在講大話……畢竟現在就是她想也拿不出這麼多陣器佈置了。

    不過用以震懾這些人就足矣了。

    對於寧夏有意含糊那特別的火焰,並且有意將其模糊成陣法的威力,姜宴其實並沒有多大反應,也不見目的被破壞掉的氣餒。

    “倒也不必這麼防備。本座所說可是一直有效的,不論何時都歡迎你到望月閣來做客,隨時。”他笑着道。

    所以現在又換策略了,打算挑撥離間了。不好意思,要身邊的人換兩個她可能還會擔心一下,不過林平真跟謝石的話……前者完全的自己人以及後者是沒有立場相關聯繫人,這撥離間操作鐵定失敗。

    但是這人說什麼鬼話,果然很討人厭。

    這下子不但寧夏忍不了了,另外兩位當事人也忍不了了。

    “多謝閣下邀請,不過小妹年紀尚小,離家多日,驚動了諸多長輩來尋,如今找到人自然是要回宗的,也不便叨擾了。”林平真平平道,雖然還能聽得出幾分禮貌來,但語氣已經快要冷得結冰了。

    寧夏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像是打破了那層溫和的外表,顯露出內裏的崢嶸和鋒芒,使得他不再像是展櫃裏頭的雕像,栩栩如生卻總缺少那麼點真實感。

    可莫名由來地,她卻爲這樣的林平真由衷地高興,彷彿看着一直虛浮在半空的東西終於有落地的一日,化爲真實。

    這當然不是說從前的林平真怎麼地虛假,對方當然是根正苗紅好青年了。在他修煉生涯中所做出的一切均出自於他的真實性情和心性。

    可若是隱忍和剋制本就是他性情的一部分,那麼那些忍耐和隱藏自然算不得假,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林平真一直以來都太過剋制了。

    就像是有什麼冥冥中爲他劃定好路線,而他只需要沿着這個路線和標準一直往前走就是了。但那樣的林平真一直都讓寧夏覺得太過飄渺和失真,如同一尊高高俯視衆人的神,不入人間。

    不應該的,他本也該是鮮活的少年人。哪有少年人生來就註定承擔責任?哪有少年人非要承擔別人的人生?哪有少年人想自己的青春年華上銘刻的是各種生硬古板的標準和規則而不是年少輕狂的印記?

    林平真大概一直活得很不自由的。不論是虛無縹緲的命運,還是站在他河對岸的人們都逼着他丟棄自我,揹負重擔,走一條已經早已註定的道理。

    不過對方這兩年似乎發生了些令人心喜的變化,似乎不再是過去那個端着的旁觀者,而是淌入人間凡塵的試煉者。

    但他……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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