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別看戲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覺夢醒
    ;昏睡的這些天裏,夢中眼裏都是一片血紅,一會兒是悽慘的嘶吼,一會兒又是輕柔的聲音,有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着死亡的威脅,又見着一個瘦弱的身影擋在她跟前。

    可她在這夢裏卻什麼都做不了。雙手、雙腳、軀幹甚至於大腦都沒有聽從她的指令。

    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法動彈一下手指頭,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道身影一次次擋在她跟前,一次次遠離,在一片白光中消失直至不見。

    她在夢裏嘶吼、怒罵、不斷的吶喊着那個人的名字。重寰

    卻這個往日裏無比溫順,比誰都要聽她話的人,卻一次都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一次都沒有。

    她只能一次次目送他離開。

    寧夏的心情一次比一次絕望,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人消失,離開,永遠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直到有一天,她麻木地看着對方再一次擋在身前,就在她以爲對方又循環重複着之前的景象時,忽然

    他回頭了。

    這是這麼多次裏,他唯一的一次回頭。

    那雙眸子正輕柔地望着他,眼裏溢滿不捨的情緒,喜愛、敬意、珍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情感交雜,叫她身體僵了一瞬。

    寧夏忽然發現自己又能動了。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她動了動自己僵直的手臂,嘴脣顫抖:“重寰”

    “嗯。我在。”他笑彎了眉眼,這是她從未在對方臉上看到過的情緒。

    寧夏渾身顫抖了起來,拔起自己跟上了鎖鏈一樣的腳,踏出,一步一步地走到對方跟前。

    對方也不動作,神色柔和地看着她喫力地走過來,看起來很親近又很遙遠。

    寧夏停在離對方几步的地方,頓住了,不敢再向前。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不願意面對什麼。

    她聽見對方脣邊逸出一聲輕笑,然後這個一直站着的人緩緩緩緩朝她都來,來到她的跟前,完成了她未曾完成的動作。

    相見的人來到跟前但不知道爲什麼,寧夏卻是不敢擡頭看她了,微微低垂着頭,不肯看對方的臉。

    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發頂,癢癢的,叫她鼻頭有些發酸。

    溼熱的液體在眼眶裏轉悠了下沒留住,迫不及待地涌了出來,糊得她滿臉滿面都是淚水。不用看也知道十分狼狽,寧夏的喉嚨發哽,忍不住嗆了下。

    她越哭越委屈,就像對着可以依靠的家長一樣,就差沒嚎啕大哭了。

    寧夏不合時宜地想道。這身上明明流着金屬的血統,一身劍骨,可爲什麼他的手會來得這麼溫暖

    可是這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又要遭受那些爲什麼要奪走他的性命

    寧夏知道自己在做夢。就是知道才越發難受,即使在夢中也沒忍住哭得不能自抑。

    太丟臉了。這可是她的夢啊。

    也有可能是她唯一能見到重寰的地方,唯一能跟對方說話的地方。她怎麼就不會跟他說說話呢

    “你啊來了都這麼久了。怎麼就不肯擡頭看看我呢我還想跟你說說話啊。”少年的聲音輕快,不復之前的陰鬱與沉重。

    寧夏認識他以來,哪怕是他最高興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輕鬆表情,帶着解脫與不羈。彷彿整個人都被解放了一樣。

    淚眼朦朧,寧夏有些驚異地擡起頭來,撞進那雙燦若星眸的眼睛裏,愣住了。

    果然是夢麼重寰是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他是痛苦的,壓抑的,即使在快樂的時候也是帶着剋制的。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啊,終於肯看我一眼了方。我都以爲主人你要這樣送我走了呢。若真是這樣那那我可就傷心了、可傷心。”

    少年微笑着擦了擦她的眼淚,發現這樣越擦越多後,他目露尷尬地停住了,又撫上了她的頭。

    然後一股輕柔的推力將她往前推動了下,被對方整個人抱在懷裏。

    重寰的人形是個少年,但身量頗高,對方抱住寧夏就跟抱着個洋娃娃一樣。

    寧夏也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落入了這個溫涼的懷抱了,隱隱透着金屬般的寒氣,卻不迫人。她瞬間愣住了,沒有動彈。

    “一直都想這樣做。之前你曾經抱着我的本體,讓我

    很安心,很舒適。我也很想試一試,抱人,還是什麼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啊”

    “可惜以後再也不能陪你了。”他的語調略帶遺憾與不捨:“我要走了。”

    “真想陪你就這樣走下去。可是,沒辦法了。我是時候要離開了。”

    被抱住後忽然安靜下來的寧夏忽然暴起:“不要”

    “你這個傻瓜。誰叫你這樣做的明明都不用爲這樣的人渣陪出一條命,不是麼”

    “你這麼就不相信我呢那顆行火陣石”

    “好了,乖哈。那些都過去了,沒有意義了。別讓咱們最後的會面變成這樣。我想給你留下最好的回憶。”他蹲下來柔和地看着寧夏,眼眸深處隱藏着某種堅不可摧而又神祕的東西,訴說着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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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對方的眼睛,寧夏忽然間頓住了,什麼也不想說。

    良久她的眉宇鬆懈下來,滿臉無奈,悶悶地道。

    “好孩子。”

    “我是時候該走了。也許早就該走了。”

    “我也很捨不得你。可我真的沒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這些天,謝謝你,我過得很開心,也很充實。着大概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真的,謝謝你。”

    “我要走了。也沒什麼能留給你的,只有那個了,就當留一個念想罷。可惜我不能把它完全地留給你,雖然缺了點什麼。不過也夠了。”

    對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頓,寧夏安靜地停着。兩個人的角色彷彿瞬間調轉過來,曾經那是她在說,對方在聽的。

    寧夏不爭氣地又要掉下淚來,卻被對方的手蓋住了眼睛。

    “好了,真的要說再了。”

    “別看,好嗎”

    那人伏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耳語:“再也不見。”

    破碎的聲音。夢境破裂,寧夏睜開了眼睛。

    她醒過來了。

    原來真的不是夢啊。

    寧夏重重地倒在榻上,手臂搭在眼中上,似是這樣就能重歸黑暗,以逃避某些真實得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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