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主管過來談公事,又不像以往那樣有霍長淵打過招呼,前臺小姐自是問她,“有預約嗎”
“沒有”林宛白尷尬。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的話,還是請您先預約吧”前臺小姐的態度禮貌又堅決,“不過霍總的行程很滿,就算預約了也不一定能見到,目前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後。”
“”林宛白抿起嘴角。
突然發現,原來連見他一面都不容易。
林宛白無奈,只好轉身往出走,即將通過旋轉門時,聽到後面有人喊自己,“林小姐”
“江助”她回頭,看到了穿西裝的江放。
“林小姐,您是來找霍總的”江放問。
“呃。”林宛白點頭,如實的說,“我有點事情找他,不過沒有預約似乎沒辦法”
江放的表情和聲音都似乎有些小激動,“這還不簡單,我帶您上去”
從電梯上到頂層,氣派的總裁辦公室映入眼簾。
江放一路帶着她走到門口,擡手敲了敲,隨即推開門恭敬的報告,“霍總,有客到訪”
偌大的辦公桌前,霍長淵趴伏在上面,左右手兩邊滿滿堆積如山的文件,旁邊的電腦上還顯示着股市波浪線,有鋼筆落在紙張清脆的唰唰聲。
西裝外套掛在高背椅後面,握着鋼筆的肩膀微微向下傾斜,低着頭,像是個嚴謹的思索者。
聽到江放的報告,沒有擡頭的“嗯”了聲。
江放看了眼她,然後頷首了下,恭敬的退開並關上門。
林宛白站在原地半晌,也不見他擡頭,只好繼續往前走,直到站定在距離辦公桌只剩下幾步遠的地方。
這才發現,辦公桌上不止放了小山高的文件,還有一杯冷卻的咖啡,和一個餐盒,看模樣應該是祕書給訂的午餐。
視線不經意掃過時,有些微頓。
不是什麼美味大餐,竟然只是一碗麪,不知是不是味道不好,筷子放在上面沒拆封,似乎一口都沒有動,而且已經坨了。
林宛白定了定神,出聲,“霍總”
霍長淵手中的鋼筆一頓,驀地擡頭,瞳孔快速緊縮了下。
“抱歉,佔用你一點私人時間”林宛白攥着身前挎包的肩帶。
“說。”霍長淵往後靠。
林宛白從包裏將銀行卡翻出來,放在辦公桌上,“我昨天收到了短信,裏面又打進去了二十萬”
“喔,這個。”霍長淵將鋼筆合上,眸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什麼,語氣寡淡,“可能是江放忘了吧。”
“既然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我也不能再拿你的錢,所以這張卡總歸是要還給你的。”林宛白一口氣說完,收回了手。
“你來就是爲了這件事”霍長淵凝視向她。
“還有”林宛白嚥了口。
在他直勾勾的目光裏,從包裏又掏出來兩樣,“鑰匙和這條項鍊”
不像是剛剛那張卡,手在鑰匙墜上鬆手時,竟有那麼一絲艱難。
霍長淵眉眼間好像有一絲失落劃過,可要去深究卻又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再開口時聲音明顯漠然了幾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過,如果你不願意要,
“那你隨便處理吧”林宛白揹着的手輕握。
霍長淵似乎冷哼了聲,襯衫袖口挽起的手臂忽然擡起,那條鑲鑽的鑰匙墜就直接掉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像是他送她時一樣,發出很沉悶的一聲。
林宛白微微睜大眼睛,可又不覺得意外,這完全像是他的風格處事。
只是看着那條簡直昂貴的奢侈品被他垃圾一樣的處理到,她不光捨不得錢,更單純的捨不得項鍊,她沒辦法像那時一樣撿起來,所以全程緊攥手指,“不打擾霍總了。”
林宛白說完,欲轉身離開。
“林宛白,你真的不好好考慮一下”
林宛白腳步頓住,擡眼,那雙沉斂幽深的眼眸一直沒有離開過。
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幾乎在他開口的同時,心中就瞬間涌上了失落,而且同一時間還有生出的牴觸和抗拒。
林宛白背脊往上挺直了些,她沒有開口,但沉默的態度和表情已然說明一切。
在她轉身即將走到門口時,霍長淵沉靜的嗓音再次響起,有掩飾不住的陰鬱,“林宛白,我也可以像當初那樣,稍稍用些手段逼迫你繼續跟着我。”
林宛白不得不再次停住腳步。
“你”她回頭,咬牙瞪向他。
的確,他話裏沒有絲毫的虛假程度,也完全有那樣的能耐。
所謂民不和官鬥,官不和商鬥,像是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似乎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之前她也是被逼到走投無路才主動求他
好像那種絕望的感覺再次重拾了一般。
林宛白滿腔的氣憤都無處發泄時,聽見他忽然又幽幽的說了句,“只是我不想那樣做了。”
“”她倏地一怔。
心裏像被塞滿了雜草,錯亂叢生。
忽然門外面響起了“叩叩”的兩聲,然後似乎是他的下屬,很恭敬的聲音:“霍總,股東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林宛白轉身,腳步有些碎的離開。
日升日落,時間一天天平穩流逝。
下班點,林宛白從寫字樓出來,準備過道時,掛軍牌的吉普車開到她面前。
她坐進去,有些無奈,“燕風哥,你不用總過來接我,我其實更習慣了坐公車”
“我這幾天都不忙,而且主要是舟舟要見你”燕風笑的溫和。
“小白,我一天不見你就想得慌”小傢伙在後面立即探出腦袋瓜。
“”林宛白敗下陣。
車子行駛進主幹道,她想到什麼,不禁問,“最近好像挺久沒看見蕭雲崢”
之前每次燕風在的時候,蕭雲崢沒事也會圍繞身邊的。
“他啊,一直在忙家裏事情。”燕風解釋。
林宛白聞言,點點頭,沒再多問。
倒是燕風又側頭轉向她,笑着開口,“小宛,下週六你生日,剛好我也沒什麼事,到時找個度假村去放鬆一下吧”
林宛白恍惚了下,她自己都差點忘了。
只不過並沒有答應,反而面上露出了愁容,“下週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