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曉瑜皺眉的偏過頭,就聽見郝燕接着說,“他說:別不要他”
她擡眼看向閉合的門板,又垂下了眼睛,睫毛顫動。
黃昏時分,黑色的卡宴停在一處封閉式的高檔住宅小區。
秦思年雙手插兜靠在車身上,最近的煩心事太多,那張英俊的臉上少了平時的慵懶和玩世不恭,夕陽光籠罩在上面,眉間始終有個淺淺的褶皺。
半晌他都保持着那個站姿沒動,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十分鐘後,一輛出租車遠遠的行駛過來。
停靠在路邊後,從車裏走下個身材姣好、五官漂亮的女人,謝過司機師傅幫忙取下來的行李箱,然後行色匆匆的朝他走過來,沒有了臉上的傷,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又再次回來。
“思年”
秦思年聞聲,轉頭看過去。
宋佳人拉着行李箱,繞過車頭走到了他面前,“抱歉,路上有點堵車,你等很久了吧”“還好”秦思年扯脣,站直身子的同時,從褲兜裏掏出來了一把鑰匙遞了過去,“前面那棟就是,15樓,一梯一戶的,這是我早幾年置辦的房產,除了交房的時候去過,定期有打掃的阿姨去以外,始終沒人
居住過”
“好,我知道了”宋佳人伸手接過鑰匙。桃花眼薄眯,秦思年面色嚴肅的沉聲道,“酒店那邊已經不安全了,吉森被帶回去拘留頂多是教育七到十五天,然後就會被放出來了,爲了防止他再度跑去騷擾或者威脅你,你還是暫時躲在這裏比較安全
等到判決結果下來以前,期間儘量還是不要外出”“我明白”宋佳人點頭,繼續說道,“酒店那邊我已經退房,並且芭蕾舞劇團那邊我都請好了假,本來劇團留下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回紐約了,剩餘幾個人的演出我都不會再參加了,而且我也換了手機卡
,會盡可能的不跟外界有任何聯繫”秦思年聞言點頭,隨即下巴微擡,示意身處的小區,“這小區是封閉式的,外來人口都需要登記才能進入,我已經都跟保安打過招呼了,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現在樓附近,就會直接帶走你可以安心在這裏住
下”
“嗯”宋佳人臉上表情微頓了下,猶豫的開口,“思年,那天在酒店,桑小姐她需不需要我解釋一下”
“不用了。”秦思年搖頭拒絕了。
如果能解釋清楚還好,最怕的是越解釋越不清楚
宋佳人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捏握着手裏的鑰匙,“思年,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秦思年扯了扯薄脣,吐出的聲音低且幽暗,“不用,佳人,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我的責任”
宋佳人見狀,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不知該說點什麼,只能呼出一口氣道,“我現
“我也希望”秦思年低聲,隨即打開了車門,“佳人,你進去吧,我走了”
宋佳人點點頭,目送着卡宴離開以後,嘆了口氣走進了樓裏。
就像是她剛剛說的話一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所有這一切能夠快點結束,能夠不再打擾到他的生活,然後將那份錯過的感情永遠保留在心裏,遠遠的祝福他。
回去的路上,秦思年又去了趟超市,買了不少新鮮的蔬菜和魚肉,變着花樣的想要給她做些好喫的,這兩天她已經不會主動點菜了,通常他做什麼她就喫什麼。
想到上次她饞着說喫剁椒魚頭和糖醋里脊,他重新推着購物車回去,買了瓶密封的剁椒和新鮮的豬裏脊。
太陽垂落,天際便只留下一層濃豔綺麗的色彩。
秦思年將剛做好的剁椒魚頭端在餐桌上,紅燦燦的一層辣椒鋪着,作料油炸出來的香味飄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裏。
酸兒辣女
想到她懷孕以後似乎酸的喫得不多,倒是辣不少,如果真的按照那樣的說法的話,很有可能她肚子裏懷着的就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兒,不過不用急,再多差不多十多天左右,做彩超時就能知道性別了
臥室的門半遮掩着,裏面的桑曉瑜靠坐在牀頭上,正低頭鼓搗着手裏的棒針和毛線。
秦思年屈起手指輕敲了下,勾脣,“秦太太,喫飯了”
“噢”桑曉瑜眉毛沒擡。
放下了棒針和毛線,趿拉上拖鞋下牀,然後徑直的從他身前走過。
秦思年像是隻巨型犬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拉開餐椅,待她坐下以後,到對面坐下。
餐廳裏空氣安靜,只有筷子碰觸碗盤的聲音。
像是剛剛一樣,桑曉瑜垂着眼睛,似乎儘可能的和他避免眼神交流。
吃了大半碗飯後,她就放下了筷子,有要結束用餐的意思。
秦思年見狀,夾了兩塊糖醋里脊放到她的碗裏,“小金魚,多喫一點,孩子需要營養”
“知道了”桑曉瑜低聲。
她靜默了下,重新拿起了筷子,繼續端起飯碗喫。
似乎他每次這樣提到孩子的事情,她都會很配合,看得出來她很擔心孩子會受到影響,儘可能在小心翼翼的呵護着。
秦思年看着她將兩塊裏脊肉喫進去,又夾了幾筷子魚,正想着再給她盛碗排骨湯時,見她手裏的動作忽然停頓,擡頭看向了他,抿嘴道:“禽獸,我明天打算去上班”
聞言,他眉頭輕擰。
第一個反應想要拒絕,自從上次昏厥被送到急診後,始終都給她請了病假在家中休養,不過轉念一想,和悶在家裏相比,上班的話每天接觸同事,或者能讓心情更好一些。“好,我送你”權衡再三,秦思年沉吟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