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巍轉了轉手腕,動作有些慢還帶着顫,不過阿醜已經喜出望外了:“你比個一給我看”
鍾明巍費勁地收攏四根手指,對阿醜比出了一根手指。
“再比個二”阿醜笑聲更大了,全然不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鍾明巍當下又乖乖地比出了兩根手指。
“三”阿醜烏溜溜的眼珠泛着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手,全然沒看到男人臉上的脈脈柔情。
比完了三之後,鍾明巍說什麼都再不比四了,這也實在太蠢了,而且他覺得有點兒累,不過是稍微動了動,胳膊痠麻的厲害,阿醜也怕他累着,忙得又去給他揉胳膊,那股子殷勤勁兒,讓鍾明巍都害怕:“丫頭,不用捏了,真的不用捏了。”
阿醜不理他,照舊捏着他的手指頭,一下一下、一圈一圈:“怎麼不用捏你就是我這麼給捏好的。”
鍾明巍由着她捏,一邊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然問阿醜:“後來除夕夜,那個謝公公可偷偷摸摸給你留了餃子嗎”
“嘿,還真被你說對了,他還真給我留了餃子,三鮮餡兒的餃子,給我留了二十隻呢,我頭一次喫到那麼好喫的餃子,一口氣給吃了乾淨,謝公公還給我準備了壓歲錢,足足二錢銀子呢,那還是我頭一次收到壓歲錢呢,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錢,”阿醜有些忸怩地笑着道,笑着笑着又不笑了,有點兒訕訕道,“可是那天謝公公卻說,想認我做幹閨女。”
“是啊,我沒答應,”阿醜點點頭,垂着頭不吭聲,半晌才訥訥開了口,“我有爹孃啊,怎麼好再認旁人做爹爹孃若是知道了,我管旁人叫爹,會該多難過啊。”
阿醜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地去摸脖子,手甫一碰觸到肌膚,就頓住了,她默默地把手放下,繼續揉着鍾明巍的手。
脖子上的那一圈淡淡的紅痕已經不見了,只餘下那塊暗紅色的疤,鍾明巍盯着那疤痕看,半晌,挪開了眼:“謝正藍在你這裏碰了一鼻子灰,後面沒少給你穿小鞋吧”
“你知道謝公公”阿醜一怔,隨即又瞭然道,“是了,他後來做了御膳房大總管,成日在主子面前伺候,你自然認得了,只是謝公公不是小氣的人,並沒有爲難過我,可是從那之後,我就不好意思往御膳房跑了,哎從那之後,我就再沒喫過那麼好喫的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