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屯足了,足夠喫到正月呢”阿醜忙得道,一邊又覺得不大好意思,“陳先生,你看我總是麻煩你和奶奶。”
“這話你也就跟我說說罷了,要是當着奶奶的面說啊,她可指定又要生氣了,”陳清玄含笑道,一邊把手上的大包袱遞到了阿醜的面前,一邊道,“奶奶做了粘豆包,知道你肯定不會做,所以也替你做了一份。”
“粘豆包”阿醜登時就眉開眼笑了起來,“我們今兒一早還惦記着這味兒呢,陳奶奶可真是我的解語花”
陳清玄蹙了蹙眉,有心想打聽一下阿醜的叔父到底是個什麼身份,阿醜一瞧就是窮苦出身,可是這件大氅
“陳先生,上次給你們的臘腸你們喫完了嗎”阿醜接過了包袱抱在懷裏,一邊忙不迭地又去問他,“我再給你拿點兒回去”
“不用了,還有好些呢,”陳清玄忙得擺擺手道,“再過幾天我和奶奶就要回屯子裏過除夕了,私塾裏頭也不好留東西,倒是你這裏好有什麼需要的,趕在回屯子之前,我一併給你置辦好了。”
“沒有,我在集市上都買齊了,謝謝你啊陳先生。”對於總是這麼細心照顧她的陳清玄,阿醜真是感激不盡。
“那成,我這就走了,”陳清玄點點頭,正要回頭,又忽然轉過了身來,問阿醜,“需要春聯嗎要是需要,我臨走之前寫了給你送來。”
“不用了,我們”阿醜難得的在陳清玄面前露出了女兒家的羞澀,低着頭小聲道,“我們自己寫。”
“哦,那成,我走了。”陳清玄瞧着阿醜紅暈暈的臉頰,愣了愣,然後這才點點頭,轉身下了山。
“怎麼出去那麼久”鍾明巍有點兒不大高興了,順着窗戶縫就瞧見外頭是個男人,饒是看不清那人的臉,鍾明巍還是猜到了來人是誰,眼巴巴地瞧着阿醜和他在門口說了那麼久的話,明明知道阿醜並不是見異思遷的人,可鍾明巍心裏還是酸着呢,簡直比老陳醋還酸。
“陳先生給咱們送了粘豆包過來,好大一包呢,夠咱們喫好些天的了,”阿醜一邊退下了大氅,一邊把那一大包的粘豆包放到了炕上,一邊打開來看,一邊歡歡喜喜地對鍾明巍道,“你看你才一惦記粘豆包,陳先生就給送了這麼一大包來,是不是特別驚喜特別感動”
“哼”鍾明巍一點兒都不驚喜,還感動可拉倒吧
“陳奶奶的手藝可真好,看着就好喫,”阿醜看着那一個個的粘豆包,不由得就眉開眼笑起來,一邊對鍾明巍道,“咱中午就蒸着喫。”
鍾明巍瞥了一眼那黃燦燦的粘豆包,臉色比剛纔好了不少,可到底還是不想給阿醜好臉子看,當下還沉着臉問阿醜:“不就來送個粘豆包嗎怎麼還跟你說了那麼久的話”
“哪兒就說多久的話了”阿醜這纔有點兒回過味兒來,她一邊剜了鍾明巍一眼,一邊把粘豆包送到了外堂,一邊小嘴還巴巴着沒完沒了,“人家陳先生可是正人君子,對咱們又一直那麼照顧,多好的人啊,你可別胡思亂想了。”
哼,他還用得着胡思亂想
那清高傲慢的酸秀才連知府家的千金都看不上,倒是對他們家小丫頭這麼上心,又是送紅糖的,又是送粘豆包的,殷勤着呢。
鍾明巍的一顆心都酸得不行,偏生那不解風情的丫頭,此時此刻還在巴巴地對他說着那酸秀才的各種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