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確是朕和老七聯手整垮了徐氏一門,”鍾之衡譏誚地勾了勾脣,順手端過太后面前的茶杯,慢條斯理地送到嘴邊抿了一口,一邊放下茶杯,又繼續對着太后道,“母后,你該知道老七爲什麼這麼恨你們徐氏一門吧還有母后,你說老七都會用那些惡毒的手段去整徐成錦呢”
言畢,鍾之衡也不再停留,起身就朝外走,然後他就聽到身後發出一聲“噗通”,他停下了腳,轉身朝後看去,就瞧着太后已經跪倒在地。
“衡兒,求求你求求你,成錦的確罪該萬死,可是他的孩子卻是無辜的,他們纔多點兒啊,還都是孩子,”太后一臉哀求地看着鍾之衡,昏黃的眸子裏都是哀求和可憐,“衡兒,母后母后求你了,求你給徐家留個後”
“母后若是不提,要不然朕還真忘了徐氏一門還有六個小崽子呢,”鍾之衡居高臨下地看着太后,微微地揚了揚眉,“多謝母后提醒。”
“皇上皇上”
太后在後頭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可是鍾之衡卻置若罔聞,大步出了正殿,一邊沉着臉吩咐趙如海道:“太后舊疾復發,需要靜養,從今日起,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許擅自出入慈寧宮。”
“是,奴才遵命。”趙如海忙得躬身答應。
宗人府。
鍾之齡來到宗人府的時候天兒還早,帶着秋日微微的寒意,他站在宗人府門前,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匾額上肅穆規整的三個大字,半天都沒有挪動腳。
“王爺,”孟坦跟着他站了半天,瞧着他一直這麼一動不動的站着,到底還是上前提醒了一句,“咱們該進去了。”
鍾之齡沒說話,也沒動,就這麼又站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那個時候,明巍在宗人府裏都受的什麼刑”
“所以皇上從始至終都知道。”鍾之齡沉聲道。
“是,事關重大,錦衣衛自然不可能擅自對廢太子動刑,必定是得了萬歲爺的旨意,這纔會下這麼重的手,”孟坦點點頭,他看着鍾之齡的神色,知道他心裏頭不是個滋味兒,他有心想找幾句好聽的來安慰鍾之齡,但是左右都找不到,所以就那麼沉默地站着,半晌,他才輕聲道,“王爺,戴景峯已經死了,當初他用在廢太子的身上的刑,臨死前,他都加倍地嚐到了,也算是被廢太子報仇了,您就別難受了。”
“不夠,這還哪兒到哪兒啊”鍾之齡緩聲道,一邊擺擺手,一邊緩步朝前走,“從前他受過的罪,我都會給他加倍討回來,他曾經想得到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給他奪到手,那些傷害過他的人,我會讓他們都跪在他面前叩頭求饒。”
“王爺,您已經正在一一實現了。”孟坦道,一邊上前爲鍾之齡推開了厚重的房門。
“公主那邊怎麼講”鍾之齡跨過那高高的門檻兒,忽然轉頭去問孟坦,“旁的都罷了,如今我可就等着公主那邊傳來的好消息了。”
“回王爺的話,公主回話,說是還需要些時日,必定都失傳那麼些年了,”孟坦道,瞧着鍾之齡的面色不佳,孟坦又忙得補上一句,“不過公主也說了,她若是沒有把握,當初就不會答應幫王爺這個忙,所以還請王爺稍安勿躁。”
“我知道,她向來是個辦事妥帖的,”鍾之齡含笑點點頭,一邊朝前走着,一邊又吩咐孟坦道,“送幾罈子桂花酒給她,她最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