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顧姑娘這兩天在家歇着啊,怎麼就不在家的呢而且這門還是從裏頭插上的。”美芽蹙着眉道,仁匯堂那邊安排顧清桐月中有兩天休沐,美芽也是撿着她在家的時候,這纔過來做客的。
“可能是睡着了吧,”郝冬青道,一邊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風雨別院,一邊又道,“屬下瞧着這宅院不小,怕是有四五進院落,裏面的人聽不到敲門聲也是有的。”
“那行,咱們就先回去吧。”美芽有些懨懨地道,一邊轉身就下了臺階,忽然又扭過頭瞪着郝冬青。
“王妃,您您有什麼吩咐”郝冬青被她瞪得渾身上下一個哆嗦,堂堂七尺男兒很是丟臉地朝後退了一步,差點就從臺階上掉了下去,好在郝冬青眼疾手快,忙得單手扶着牆,到底還是站穩了,然後郝冬青就越發覺得自己丟人現眼了,低着個頭吸了吸鼻子,像一隻被泥頭打頭的小狗。
“記住了,以後在外面不許叫我王妃,”美芽瞪着他,“叫我夫人就成,知道嗎”
“知道了,”郝冬青忙不迭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在家裏呢是叫王妃還是夫人”
“夫人”美芽被他這幅慫了吧唧的模樣逗得想笑,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繃着張臉瞪着郝冬青,一邊冷聲道,“南疆大營裏頭沒女人吧瞧着你老大的個子,怎麼一瞧見我了就這麼副慫樣難不成從前就壓根兒沒見過女人”
“你很怕她嗎”美芽有點兒忍不住了,嘴角微微地上翹。
“南疆大營的兄弟,就沒有不怕她的,”郝冬青也不覺得丟臉,瞧着美芽一臉的不解,然後趕緊地跟美芽解釋道,“她管得可寬了,誰要是剩飯了,就會追着人家屁股後頭罵,誰要是敢置喙她的廚藝,她就能拿着鐵勺追着人家打可彪悍了。”
“可是她再彪悍也不能和你們這羣大小夥子比吧”美芽有點兒好奇,“她既是這般兇巴巴的,怎麼也不見你們反抗或者乾脆直接把她攆了出去呢”
“她也不是光兇,她人也挺好的,”郝冬青撓撓頭,說到這裏,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頭就透着柔和了,“咱們小隊裏的每個弟兄的生辰她都記得,每個兄弟是哪兒的人,她也都記得,每年生辰的時候,咱自己都忘了,她卻能給咱們做上一頓家鄉菜,雖然味道有些差,可是心意且受用着呢,”說到這裏郝冬青笑得更厲害了,十八歲的少年郎,笑起來像一株金燦燦的向日葵,“就是今年喫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