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被我連累”那人睜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顧清桐,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睛,這個時候晶亮得嚇人。
“怕啊,所以你以後得老實安生着點兒,就踏踏實實地在藥鋪裏頭待着,輕易別出去,沒得被人認出來了,”顧清桐道,不知怎麼的,她有點兒不敢和這人對視,一邊扭過頭去,繼續給他包紮,“其實最近兩天你偷摸跑出去過,別以爲我不知道,能不能以後都都在家裏方便我不是怕別人瞧見了你,就是擔心你傷還沒好,還總進進出出的,怕你傷口總是好不了。”
那人看着顧清桐低垂的眉眼,泛紅的臉頰,嘴脣動了動,到底還是把到嘴邊的那一句“不想在家裏用恭桶,沒得給你添勞累”給嚥了回去,他是真的不想給顧清桐添麻煩,而且讓一個姑娘家給他端恭桶,他實在難爲情的要命,所以說什麼都不讓顧清桐出門的時候從外頭鎖上門,也是爲了能出門方便,可是再一想自己可能給顧清桐帶來得到禍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頓了頓,這才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不錯,挺好的,”那人看着顧清桐利索地打了一個結,忍不住勾了勾脣,一邊又看向了顧清桐,“到時候你這個大學徒教我這個小學徒。”
“什麼大學徒小學徒的,以後得叫我師姐”顧清桐唬着臉,一本正經地衝男人道,可是瞧着男人要笑不笑的亮晶晶的眼睛,又覺得挺不好意思,當下紅着臉有些彆扭地問道,“對了,一直沒問,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七歲。”那人道。
“二十七啊,看不出來啊,”顧清桐小聲囁嚅着,這人瞧着一副少年郎的模樣,可是沒想到卻比她足足大了八歲呢,以後倒是不好意思再開人家的玩笑了,頓了頓,顧清桐又看向那人,小聲問,“那你叫什麼”
那人嘴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似乎是不願意回答似的。
“要是不方便講那就別勉強,”顧清桐忙得擺擺手道,“是我不好,咱們這纔剛認識幾天,就巴巴地問你姓名,而且你身世又坎坷,就更不方便開口”
“秦衝,”那人驀地截斷了顧清桐的話頭,亮晶晶的一雙眼筆直地看向顧清桐,“我叫秦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