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陳躍華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求助地看向陳蘭蘭,不知該不該收。
陳蘭蘭同陸悠對視幾秒,最終敗下陣來,她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拿着吧。”
“哦,謝謝陸悠姐姐”得到肯定答覆,陳躍華喜笑顏開。
目送陳家姐弟離開,陸悠轉身去了秦家後院。
此時此刻,秦建國正在給菜地澆糞。
他穿着白色背心,藏藍色長褲。一隻手拎着糞桶,另一隻手拿着瓜瓢,一瓢糞水三個坑,澆得格外仔細。
一滴汗水從他額間掉落,目標準確地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就像掛了一滴露珠,晶瑩剔透。
旭日東昇,在大地上灑下一片紅霞。黑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秦建國,整個人卻像一個發光體,不着痕跡地吸引着陸悠的目光。
看這強健有力的四肢,多麼迷人
看這黝黑髮亮的皮膚,多麼耀眼
這就是她的男人啊,帥得人神共憤,光看顏就能吸引到她
而長得如此醜陋的她,竟然嫁給了全公社最好看的男人
老天待她不薄
陸悠目不轉睛地盯着秦建國,看得太入神,險些忘了自己的目的。
“媳婦兒,媳婦兒”秦建國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有點猥瑣,陸悠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她輕咳了一聲,尷尬地問:“建國,你澆了這麼久,肯定累了吧放開糞桶,讓我來”
她可是立志要養家餬口的女人,挑糞澆糞自然不在話下。
秦建國:問一個男人累不累,就好像質疑他行不行一樣累也得不累,不行也得行
“不累一點不累輕鬆得很”秦建國甩甩糞桶,示意他澆糞就跟玩遊戲似的,小意思
未免陸悠質疑他身爲男人的能力,秦建國強調:“媳婦兒,我可是隊裏的體能尖兵這糞桶算啥,我連魚雷都能一次扛三個”
他可是立志要保家衛國的男人,要是連他都累,東方艦隊沒了他,咋行
“建國,你真能扛三個魚雷”陸悠雙眼一亮,她迅速跑到秦建國身邊,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說,“也就是說,你的承重能力超過了一千斤”
“呵,一千斤算什麼”只要能得到媳婦兒的崇拜,他能吹到一萬斤
不過,秦建國畢竟是個正經人,他今天一時腦熱,爲了在媳婦面前證明自己的男人氣概而吹下的牛皮,以後以後恐怕只能用汗水來還。
他要努力,必須努力,爲了一次扛三個魚雷而奮進
“建國,剛陳蘭蘭帶着她弟又送了一桶魚來,我收了。”陸悠折了一片芭蕉葉替秦建國遮陽,她說,“不過我跟她說好了,她以後不會再送。她把網魚的地方直接告訴了我,下午你陪我去一趟”
“行”秦建國澆完最後一瓢糞,他直起身,將芭蕉葉放在陸悠頭上,笑着說,“我一個大男人,不怕曬。你先回屋去,我沖洗一下就來。”
張鳳霞和秦江河去大隊上工,最近活兒不累,秦建國要去幫忙,老兩口也不讓。
他只能儘量打理好自家菜地,再修補傢俱農具,爭取搞好家裏的一切,不讓其他人操一份心。
“媳婦兒,要不咱們現在就過去,這樣時間更充裕”秦建國衝好澡出來,他看了看天色,對陸悠說道,“現在太陽還不辣,早點出門,順便去山上採點菌子,下午太陽下山我們再回來。”
“這樣更好”對於秦建國的建議,陸悠表示贊同,不過她還有疑問,“那我們走了,誰給爸媽做中飯啊”“我把麪條都發好放在竈間,爸媽回來就能煮。你隨便帶點喫食,我們中午在外面喫。”秦建國一錘定音。
兩人分工合作,不到五分鐘,就把外出要帶的東西收拾好。
陸悠穿着長袖衣褲,頭戴一頂大草帽,揹着一個空竹簍。
秦建國也換了一件長袖,他揹着一個軍用包,手裏拎着準備裝魚的桶。
陳蘭蘭送來的魚並沒有名字,因爲不常見,數量也極少,大隊的人也沒想給它取名字,就叫“小魚”。
小魚對生存條件要求很高,它們只會出現在水質清澈甘甜,水溫適中的山泉裏。
陳蘭蘭手握祕密基地,每天帶着弟弟去網魚,也網不了一斤。她給陸悠送過來的一桶魚,基本上是網了三天的量。
因此,秦建國和陸悠都認爲,帶一個桶已經足夠。他們從未想過,此行收穫頗豐,別說只帶一個桶,帶一百個都不夠
百山公社是山區地帶,氣候溼潤,風景秀美。不遠處,青山峯巒疊嶂,山上草木葳蕤,林間奼紫嫣紅,正是人間好風光。
大青山脈幅員遼闊,動植物種類繁多,外圍山腳下住的村民,基本上不敢進深山。
青山起碼有一大半的面積,是真正的無人區,無人敢涉足。
因受最近天氣影響,青山外圍異常乾燥,林間小路上隨處可見枯枝幹草,正好被勤快的婦女抱回家燒火。
進了山,陸悠明顯感受到溫度變低,秦建國卻說:“今年確實不大對勁,往年這時候,一進山就感覺涼爽。現在,也就比外面低個兩三度吧”
聽到這話,陸悠心思一動,她散開精神力,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水波紋在林間蔓延。
兩百米的範圍內,植物動物,甚至是泥土裏所含的水分,陸悠都一清二楚。
草本植物缺水比較嚴重,木本植物少量缺水,年齡大的木本植物,幾乎不受乾燥影響。
不過陸悠突然皺起眉頭,看向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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