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後,喬二妹站在廢墟前,笑得如瘋似狂,“喬家梁,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癡情啊”
“喬慧娘那個蠢貨,她都死了那麼多年,連身體都化成了灰。後來,跟你朝夕相處,與你同甘共苦的人,是我是我你竟然還想着她,爲了她,你竟然敢背叛我”
喬二妹怒不可遏,她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喬家梁,眼裏盡是快意。
然而,掩藏在快意和勝利的笑容之下,卻是深深的不甘
“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她盯着出氣多進氣少的喬家梁,神態固執,“她究竟有什麼好她沒我漂亮,沒我有文化,沒我有趣,沒我有能力她樣樣不如我啊爲什麼,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喬二妹面色恍惚,她看着喬家梁,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男人
“究竟是爲什麼啊”她緩緩彎下腰,蹲在喬家梁身前。
陸悠緊緊盯着喬二妹,右手一直放在腰間,隨時準備救人。
跟喬二妹比起來,她更願意相信喬家梁。
她屏氣凝息,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家梁,陪我離開這裏,好不好”她伸出手,狀似愛憐地摸了摸喬家梁被蹭破皮的臉,眼裏閃過一抹癡迷之色。“只要你願意隨我離去,我就原諒你。”
喬家梁目光淡然,眼裏根本沒有她。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望着湛藍色的天空,眼裏帶着懷念。
他張了張嘴,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
音量太小,導致喬二妹實在聽不清。
“家梁,你說什麼”喬二妹似乎有點不甘心,她低下頭,湊近喬家梁。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喬家梁突然伸出一隻手,掐住喬二妹的脖子,隨即翻身躍起,壓在她身上。
“二妹,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姓喬”
“譁”地一聲,他的手飛快從喬二妹頸部劃過,留下一道紅色的線。
頃刻間,血液噴發,喬二妹的脖子上血流如注。
“嗬嗬嗬賤”喬二妹眼睛瞪得極大,裏面閃過不敢置信、憤怒和絕望,最終,眼裏的光亮漸漸消失,最終歸於死寂。
喬二妹死了,死在喬家梁手裏。
目睹了全過程的陸悠,心裏很不是滋味。
當然,她並不是同情喬二妹,她只是不太理解,喬家梁爲何要殺掉喬二妹
結合她剛纔聽到的內容,喬家梁和喬二妹應該很早就結下仇怨,而這個仇怨,似乎跟早已去世的喬慧娘有關係。
喬家梁憎恨喬二妹,所以他恨不得要她的命,這件事似乎很容易理解。
但是,讓陸悠無法理解的是這麼多年來,喬家梁爲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動手
在這期間,他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輕易取走喬二妹的性命。
陸悠想不通的事,“喬老孃”同樣想不通
她在不察之下被喬二妹所傷,這會兒纔剛剛緩過氣來。
看到喬二妹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喬老孃”崩潰大叫:“怎麼會這樣你爲什麼要動手”
“不動手,我們都得死”喬家梁的語氣依然淡淡的,彷彿喬二妹之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既然能殺她,自然能制住她,根本就不用要她的命”
喬家梁冷冷一笑,他的聲音越來越弱,臉上卻帶着風輕雲淡的笑容,“你別把我看得太高,我不是鐵人,不可能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將她控制住。”
“她是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的能力,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麼”儘管喬家梁的語氣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但“喬老孃”仍舊聽出了嘲諷之意。
她頓時臉色一變,整張臉漲得通紅
“可,可是,她死了,我們的任務怎麼辦如果不能找出二妹身後的人,那”
“對不起。”喬家梁闔上雙眼,輕聲說道。
見他作出一副“不想再多說”的表情,“喬老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這話,“喬老孃”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並未發現,喬家梁身下緩緩溢出的血跡。
等人走遠,喬家梁才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咳,咳咳”他用力地咳了幾聲,臉上呈現出並不正常的灰敗之色,“出,出來吧”
他看向陸悠所在的方向,目光如炬。
隔了好幾秒鐘,灌木叢裏走出一個人。
看到陸悠,喬家梁鬆了一口氣,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
“你是陸悠是大姐的乾女兒,我知道。”他笑如春山,臉上絲毫不見異色。
陸悠眉心一皺,眼裏帶有明顯的擔憂:“你受傷了,很嚴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謝,謝謝你”喬家梁輕輕地喘了一口氣,他似乎很放心陸悠,並不擔心她對他不利。
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更讓陸悠爲之側目。
“你不擔心”陸悠將人扶起來,眼角餘光瞥見地上那一大灘血跡,她眼神一變,突然有點佩服喬家梁。
這人是鐵打的嗎流了這麼多血,還能面不改色。
而他至始至終,都未曾向疑似他同伴的“喬老孃”求救。
難道,他就那麼確定,躲藏在暗處的人不會對他出手
即使他知道,躲在灌木叢裏的人是陸悠,但他和陸悠的關係並不熟。他怎能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人手裏
喬家梁此人,從頭到尾都像個迷。
他的所作所爲,甚至比喬二妹還要令人費解。
“擔心什麼”喬家梁靠在陸悠身上,臉上的笑容從未淡去,“我相信你。”
陸悠:
“確切地說,我相信大姐。你是她的乾女兒,肯定不是壞人。”喬家梁這句話像是在解釋。
“單純。”陸悠作出評價。
“呵呵”喬家梁的笑聲越來越輕。
陸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呼吸他的呼吸聲似
乎越來越低
就在這時,喬家梁身體一軟,整個人掛在陸悠身上。
“喬同志喬同志”
陸悠急忙伸出手,去探喬家梁的鼻息。
“還好還好,還有呼吸。”感受到對方微弱的呼吸,陸悠猛地鬆了一口氣。
她再也不敢耽擱,趕緊將人放到背上,揹着他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