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歡本來打算拒絕,但又想想畢竟四年不見,又不好意思拒絕,“那交給你們了。”
澤一笑了笑,蘇亦歡果然沒有變。
蘇亦歡又想了想,好像亦歡工作室那裏的人還沒聯繫,要不要今天一起去,但又想想,當初她離開的時候,甚至連通知青青一聲都沒有,內心的不安與慚愧,是蘇亦歡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撥打給祁青青。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時隔四年之久,原本稚嫩的聲音早已變得成熟。
“喂,我是蘇亦歡,我回來了。”蘇亦歡聲音充滿着迴歸的喜悅,與對旁人的冰冷截然不同,許多心事都隱藏在心底,但遇到知心人總是毫無忌憚。
電話那旁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微微的,“嗯。”
蘇亦歡微微有些失落,沒想到幾年時間內,祁青青既然與她疏遠了許多。
“晚上我有個宴會想邀請你去,你有空嗎”蘇亦歡假裝沒有感覺到她們之間的隔閡,自顧自的邀請。
“晚上”祁青青沉思了一會,許久,“好我去,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聲音裏不易發現的隔閡漸漸褪去。
掛完電話,蘇亦歡俯視着腳下的城市,看着川流不息的車輛,霓虹燈閃爍出耀眼的光芒,曾經的一切皆隨着時光的流逝,開闢了嶄新的一幕,物是人非,人走茶涼。
想起當初青青一個小嫂子小嫂子的叫,那爛漫的幻想與她一同創業的熱情,皆恍如昨日。如今卻如此疏遠,也罷,誰讓當初她帶着錢財,在祁驍驥生死不明的時候,一聲不響的離開,任誰也無法接受。
蘇亦歡從抽屜裏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鏡中的女子,已經沒有當初的青澀,現已多的是做母親的慈祥,更多了一絲韻味,多些成熟。
心理學家曾經說過,喜歡照鏡子的人一般分爲兩種人,一種是看不清自己的人,一種則是自卑的人。
蘇亦歡柳眉彎彎,嘴角笑出了一抹弧度,但笑意不達眼底,很多時候她也分不清什麼時候她是真實的自己。
待到夜幕降臨,由澤一開車帶他們前往本城市最大的餐廳,御龍餐廳。
餐廳的豪華程度,不亞於五星級酒店,重返故土,早已忘了當初這個地方建立的是什麼,而如今又是這樣的富麗堂皇。
這,是她曾經的家,是她兒童時和爸爸媽媽一同居住的老宅,被拆掉後重建,有了一番新天地。
蘇亦歡苦笑着,沒想到再次回來卻是這樣一番景象。
來到包間,各自都隨意的座,畢竟也沒有什麼外人,蘇亦歡看看時間,抿嘴,沒有說話,祁青青她會來的。
沒過一會兒,祁青青真的來了,一改往日的風格,變得更加富有女人味。
蘇亦歡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過來。
祁青青將包廂裏的人看了一遍,視線最後停留在陸灝的身上,微微垂下眼簾,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蘇亦歡將這些全部忽略,一直熱情的與她問答,直到最後,菜上來了。
蘇亦歡招呼着大家,讓他們都喫,沒有再繼續與祁青青聊了。
蘇亦歡原本是不喝酒的,但不知爲何今天心裏好似在賭氣,向每個人都敬了一杯,直到最後酒勁上來了,腦袋渾渾噩噩的,望了望祁青青。
“青青,對不起,我離開這麼多年,在走的時候都沒跟你說一聲。”蘇亦歡不經意間流了眼淚。
祁青青依舊面不改色,只是看到額頭暴起的青筋,知道她在忍耐。
她還是沒能忍住,“蘇亦歡,你知道嗎你當初帶走錢財,遠走高飛,全然不顧祁驍驥的死活,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祁青青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個分貝,一下子,原本吵鬧的包間立刻安靜下來了。
“當初,我天真的以爲你是一個心善的人,沒想到你和他們那些貪圖我哥錢財的女人,沒什麼區別,你知道我有多心寒嗎我哥爲你付出那麼多,你就這樣回報他。”祁青青也是忍不住的流眼淚,當初她太令她心碎了。
“如今你又找了一個男人,卻還請我出來喫飯,你居心何在”祁青青指着陸灝,不忍直視蘇亦歡。
蘇亦歡一個勁的道歉,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祁青青不再理她揚長而去,蘇亦歡直接跟着她,跑出包間,但過於頭昏,只好扶着牆,追着她。
陸灝想要去扶着蘇亦歡,但蘇亦歡對着包間裏的人吼一嗓子,“都別跟出去”
神經已經麻痹了蘇亦歡的大腦,但她依然向前走去,直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擡起頭來,望着那不可一世的面容,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那人眼中充滿了驚喜,轉瞬間又變成了厭惡。
猛的將她甩開,但又想想,重新拉着她的手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蘇亦歡一路上沒有說話,只是木頭一樣的跟着他,直到他將她抵在牆壁上,吻着她的脣,她才猛然間清醒。
蘇亦歡立刻哭出聲來,猛的將他推開,“你沒死你真的沒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一臉不敢相信,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可是對方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那熾熱的脣,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想要去擁抱他,他卻一把將她推開,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顎,“蘇亦歡,怎麼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
蘇亦歡早已泣不成聲,卻要嘴硬,“對,我很驚訝”
祁驍驥冰冷的表情,眼底滿滿的厭惡,像狼一樣的咬住了蘇亦歡的脣。
蘇亦歡用拳頭捶着他的肩,希望他不要在下一秒消失,直到感覺到脣被咬破,嘴裏充滿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