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在董事會上大發雷霆,祁驍驥剛全權負責公司事務不久,第一個大型項目就出現瞭如此大的問題,讓董事會對他的能力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趙菁帶領的設計小組還在進行着面具的設計,蘇亦歡剛剛完成婚紗的定稿,正對他們的面具進行着初步的檢查和指導,“昨天晚上,秦氏集團與集團合作的s802項目施工過程中,三名工人從樓上墜落,一人死亡,兩人重傷,暫未脫離生命危險,經初步調查,墜落事故是由建築材料以次充好、腳手架腐蝕嚴重造成的,案件仍在進一步調查中”

    鉛筆從蘇亦歡的手中滑落,筆尖正中她的腳面,雖然隔着皮鞋,但還是帶來尖銳的疼痛,蘇亦歡沒有尖叫,甚至沒有任何反應,一個人呆楞楞的轉過身,走回辦公室。

    趙菁看着她轉過身,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在這個時候,蘇亦歡大概更願意獨處吧。她沒有跟過去,而是將那些忙着看熱鬧的人的注意力重新喚回到工作上。

    幾天過後,蘇亦歡依然沒有見到祁驍驥,她也不願在這樣的時候去打擾他,打擾祁家,然而在看到秦瀾和祁驍驥一起走進的辦公樓時,她有些後悔了。蘇亦歡走進家門,她沒法和他鬧,沒法在這個時候向他展示自己的醋意,於是只能陰着一張臉,默默生氣。

    祁霽悄悄地走過來,見媽媽心情不好,就貼上去給了她一個麼麼噠。蘇亦歡看着這張越來越像祁驍驥的臉,覺得有些委屈,嘟着嘴巴,然而祁霽看到的是一張賣萌的臉

    一週之後,終於應付完了各種檢查,雖然面臨着一些經濟的補償,但工程得以繼續實施,祁驍驥的心情放鬆了一些,來到蘇亦歡的住處,幾天沒見,他直接走到蘇亦歡的背後,把她抱在懷裏,卻被掙脫開了。

    蘇亦歡的腦海中,定格着他和秦瀾肩並肩的畫面,她記得他在五年前據說過,自己已經和秦瀾見過最後一面了,然而在那個危急的關頭,秦瀾纔是可以幫助他度過難關的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遇到困境時靜靜的呆在一旁,不給他添麻煩。

    面對蘇亦歡的舉動,祁驍驥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他沒能注意到蘇亦歡臉上的醋意,“這麼多天,你對我沒有任何的關心和安慰,甚至都沒問我一句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我們的關係裏,總是我死皮賴臉的纏着你,如果你對我已經沒有感覺了,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祁霽的撫養費我會給,絕不會虧待你們母子兩個”

    “所以,這就是你私會前女友的理由”蘇亦歡盯着他的眼睛,渴望從中看到一些愧疚,當然,更希望能看到坦然。

    放在平時,祁驍驥或許會覺得喫醋的小兔子非常可愛,甚至爲她對自己的在乎感到十分開心,可是在連續十多天的高強度工作後,他更加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不是這種只有在閒時纔可以增加情調的驕矜。於是,他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奪門而出。

    祁霽從門後扒出小腦袋,“媽媽。”他跑到蘇亦歡的身後,伸出胳膊,然而只抱住了她的大腿根。

    祁父在客廳里正襟危坐,祁驍驥低着頭,想繞過去,然而,被董柔卿叫住了。

    “幹嘛”祁驍驥的語氣帶着不耐煩的強硬。

    “做錯了事你還有理了。”聽着父親冰冷的聲音,祁驍驥還是乖乖地做到了沙發上。

    “秦瀾這孩子不錯,秦氏也亂成一鍋粥了,她還能想着來幫咱們,這次還多虧她幫忙整理審覈材料,至於蘇亦歡這幾天的所作所爲,你也是清楚的。”

    祁驍驥又想起蘇亦歡對他的態度,心裏的確被秦瀾溫暖了一下,可嘴上依然說着,“這種時候連家都不顧的人,就像那些對同事朋友好,卻虐待自己父母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祁家父母聽了兒子的話都搖了搖頭,上了樓,只剩下祁驍驥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這幾天的勞累讓他連坐都坐不起來,可閉上眼睛,腦子中都是秦瀾這幾天爲公司忙前忙後和蘇亦歡的冷漠,他開始懷疑自己和蘇亦歡的感情。

    當生活順利的時候,兩人你儂我儂,可一遇到什麼問題,蘇亦歡總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五年前的飛機事故是如此,現在的工程事故又是如此。想着想着,也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臥室,祁母敲了敲他的臥室門,走了進來,“今天下午秦瀾和他的父親要來咱們家做客,這段時間兩家公司一起處理了這麼多問題,關係也算是更進一步了,”祁母在牀邊坐下,看着沉默的兒子,她知道,他的內心已經有些動搖了,“秦瀾是個好孩子,就算你不喜歡人家,也對人家客氣一些、溫柔一些,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別因爲一些私人的原因,就把這優點給丟了。”

    祁母走出房門,祁驍驥對着空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了眼手機才早上六點半,可聽了這些話,他已經絲毫沒有了睡意。

    昨天蘇亦歡的態度讓他懶得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乾脆窩在牀上看美劇。

    蘇亦歡一夜沒睡,她瞭解的祁驍驥會在她喫醋後捏捏她的臉,帶着變態的笑容對她說,“你喫醋啦,真可愛。”

    可這一次,他奪門而出,甚至沒有一句解釋、一句道歉,他對這段感情已經不耐煩了,已經厭倦了。

    如果說五年前的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那麼現在她已經和其他女人沒什麼區別了,在重逢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裏,自己已經被他玩膩了,不同的是,她懂得收斂和矜持,她不會爲了錢、爲了地位、爲了和祁家的合作,而出賣自己的尊嚴,所以,她會離開,帶着祁霽,找一個遠離他們的地方生活。

    她寧願祁霽沒有父親,也不願他在一個母親低三下四地求着父親回家的家庭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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