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媽在叫我們呢”陸悠一把推開秦建國,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走出去。“媽,什麼事”
陸悠雖然面上鎮定,但微紅的臉頰卻仍舊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都是從小年輕那會兒過來的,張鳳霞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大白天的,建國真沒分寸”張鳳霞暗自腹誹,面上卻不露聲色。
“建國呢你姐和姐夫他們等會就要走,叫他出來陪水軍說說話。”張鳳霞雙手提着兩個竹籃,對着陸悠,她也沒隱瞞,直接說道,“我去後面摘點新鮮菜瓜,讓你姐他們帶回去。別看他們住城裏,喫啥都有國家供應。其實啊,城裏人的日子看着光鮮,要想喫點水果蔬菜啥的,還真沒有咱們方便”
這時,秦紅梅也走了過來。聽到她媽在陸悠面前說這些,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媽,隨便帶點就行了,別弄太多。雖說城裏不好種東西,但乾的活也輕巧啊,哪有農民這麼累”
“那倒也是”對於這個說法,張鳳霞是贊同的。要不現在的人咋就那麼想進城呢,還不是因爲城裏人待遇好,工作也不髒不累。
張鳳霞帶着女兒兒媳來到後院,她手腳麻利,沒幾分鐘就將其中一個竹籃塞得滿滿當當。
“媽,夠了夠了東西太多我們回去不好拿,這個天,也不好放”見張鳳霞還在不停地摘,秦紅梅趕緊阻止。
她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不想回一趟孃家就跟鬼子進了村一樣;更何況,弟媳婦陸悠也在。
雖說陸悠看起來不像是斤斤計較的人,但她作爲姐姐,也不好佔弟弟一家的便宜。
陸悠明白秦紅梅的顧慮,她知道,這個年代的風氣就是這樣。在很多家庭,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外嫁女孝敬父母是應該,很少有父母補貼外嫁女。
當然,秦家並不怎麼重男輕女;更何況,親戚之間,人情來往很正常。
只是因爲陸悠剛嫁進秦家不久,無論外界如何傳,陸悠的性子只有接觸久了才知道。秦紅梅不瞭解她,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纔會跟張鳳霞客氣。
明白這一點,陸悠當然要表態。
她啥也沒說,直接用實際行動告訴秦紅梅:他們是一家人
“媽,我剛看到水缸裏餵了好幾條魚,都是誰送的啊”陸悠一邊摘菜一邊問。
她估摸着,這魚應該是她哥陸鳴送來的。不過,她還是順口問了一句。
果不其然,張鳳霞立馬笑道:“是你哥,他今天一大早送過來的”
自陸悠再次昏迷以後,陸鳴的心情起起伏伏,從擔心、憤怒、懷疑到相信。他別的做不了,只好給親妹妹網魚送魚,等她醒過來就能喫到
陸鳴及孃家人的一片愛護之心,讓陸悠感動不已。她想到自己接二連三地出事,連累家人擔驚受怕,她很慚愧。
陸悠闇自決定,等秦紅梅和付水軍走後,她就帶秦建國回孃家。
秦紅梅回去的時候,不僅裝了兩大籃子瓜果蔬菜,還被迫背了一個竹簍,裏面除了五十個雞蛋,還有兩條大青魚。
起初看到這麼多東西,付水軍的臉當即漲得通紅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秦紅梅,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地擺手,不敢伸手去接。
見此,付水軍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暗暗決定,下次再來秦家,一定要買更多的東西纔行。
跟秦紅梅一樣,在外,他一向很聽老婆的話;跟秦紅梅不一樣的是,在家,他也聽老婆的話。
看到這一幕,秦建國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很快,他就找到了眼熟的原因。
等秦紅梅兩口子一走,陸悠就提出,她想帶秦建國回趟孃家的想法。
“是該回去一趟,建國這次休假,還沒上過岳家門呢,這是咱家不對”張鳳霞說完,立馬回房間拿了五十塊錢,交給陸悠,囑咐她,“時間太緊,要去供銷社買東西也來不及。營養品罐頭什麼的家裏都有,等會都拿上。這個錢,悠悠你拿着,看再買點啥東西補上。”
陸悠明白張鳳霞的意思,這個錢不是給她買東西的,而是讓她孝敬父母長輩。
雖說直到現在她還沒擺脫喫白飯的身份,但陸悠也不扭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領着秦建國去清水大隊。
剛到大隊路口,就碰到迎面走來的江友華。
看到陸悠,江友華渾身一顫;再看身強體壯麪色黝黑的秦建國,江友華的身體就像篩篩子一樣不停抖動。
他怕,非常怕怕陸悠打他,怕陸悠訛詐
他卻沒想過,陸悠暴力不假,但她每次打人都不是毫無緣由。如果不是江友華自己太賤,陸悠也不會見他就打。
這一次,江友華不敢招惹陸悠,陸悠也當他是空氣,連眼角餘光都沒施捨給他。
直到走出老遠,江友華才徹底鬆了口氣。他一摸後背,汗溼了一片。
他打定主意,以後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能招惹陸悠。
金錢固然重要,卻比不上性命;更可怕的是,陸悠根本就不是人,她不僅打人,還要拿錢
人財兩空的事,他經受過一回就夠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這人是誰,看起來有點眼熟啊”秦建國冥思苦想,總算想起來,“他是江友華”
“對,就是他。”陸悠神情坦蕩,一口承認。
她和江友華之間清清白白,無需尷尬。即便是原來
的陸悠,除了對江友華有那麼點好感之外,再多的接觸也沒有了。
當初,原來的陸悠之所以會被江友華騙出去,也確實是爲了復讀的事。同窗多年,江友華知道陸悠一心想考大學,纔拿復讀作藉口將人騙了出去。
“他的臉,咋還腫着”秦建國想不通,距離他媳婦暴揍流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這個人的新陳代謝是不是有問題
“可能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天譴吧”陸悠笑道。
她可不是無腦莽夫,打人的時候自然用了技巧。既有“顏值”,又有“內涵”,保證讓對方又痛又醜,還難以痊癒。
秦建國:媳婦兒變了,變得迷信。
陸悠不知秦建國心中所想,她現在心情不錯。只不過,她的好心情只維持了幾分鐘。
“陸有爲你連一千塊彩禮都不願出,你還是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