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畫的正嗨,即使聽見了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也只當是老管家的,畢竟前幾天齊創回家的時間來看,來的人肯定不會是她。
她把畫中的金毛上色完畢,頗爲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畫作。
“我以前好像學過畫畫,不過我沒什麼印象,但腦海裏構思的畫面,一拿到畫筆就都能畫出來,”她傾身吹了吹紙上未乾的顏料,心情很愉悅,“你們家的少爺把它叫做鈴鐺,但你們家的老夫人稱我爲鈴鐺,他不就是把我當做狗麼,那我就讓鈴鐺踩死他,也算飽了毀名之仇。”
雖說幼稚,但她過於無聊,也只能用這個打發打發時間,至少還能愉悅身心。
久久沒聽見身後人迴應,風鈴以爲老管家是在疑慮什麼,便接着道:“我做這件事情,純屬自我消遣,你可千萬不能跟你家少爺說起這件事,我跟他雖然沒有太熟悉,但感覺他也不是好惹的人物,萬一被他發現了我在娛樂他,他肯定要生氣的。”
“你還知道他會生氣。”
“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風鈴的話說着說着突然沒聲了,她腦袋裏的一根弦突然緊繃了起來,瞳孔睜大了些。
她慢慢的轉回頭,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正立在身後,清雋的臉面無表情,湛黑深沉的眸涼涼的覷着她,“我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嗯”
風鈴瞬間石化。
等反應過來之後,她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焦急的解釋:“沒有沒有,你是好人,我纔不是好人。”
因爲動作幅度太大,她不小心踹倒了身後的畫板,女人手忙腳亂的去拯救她的畫,但又因爲剛剛得罪了齊創,風鈴太慌,踩着自己的裙襬,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往身後摔去。
風鈴低叫了一聲,眼看就要摔下去,腰身驀地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她的人被齊創抱在了懷裏。
時間靜止。
四目相對。
風鈴呆呆的看着齊創,男人攬着她的腰身,深邃如墨的眼睛凝視着她,就這麼沉默了一會,他淡淡的出聲:“不站起來”
他的話音落下,風鈴就立刻回了神,她從他的懷裏出來,乖乖的站着,餘光偷偷的瞄向摔落在地面上的畫板,低着頭,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齊創走到畫板旁邊,將她畫的畫收起來,顏料已經幹了,他低眸掃了畫紙一眼,又望向了風鈴,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對我很不滿意,嗯”
風鈴擺着手,“不是的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她對他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不滿意,本來聽管家說完他們之前的相愛的故事,她就已經自我反省了,誰知道今天管家牽出金毛,跟她說它的名字叫鈴鐺,這一聽就是把她的暱稱用到了它的身上,那她怎麼可能服氣嘛。
當然,想歸想,話還是要往好的方面去說。
“我昨晚上做噩夢,發現有個壞人拿刀搶劫我,我比較窮,所以到最後沒有落得好結果,今天一看鈴鐺,我就覺得很熟稔,所以才畫了這幅畫。”
風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的神色變化,見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怒,明媚的眼眸有幾絲無措。
但事已至此,她絕對不能讓他抓到把柄,不然她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對她。
“剛剛那些話,我是對着金毛說的,金,金毛的少爺是它的親戚嘛,跟你無關的,”風鈴硬着頭皮扯下去,然後又牽出一抹諂媚的笑來,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齊老公,應該沒生氣吧”
“哪裏有,”風鈴緊着小臉,死不認賬,“你肯定聽錯了,”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還特意湊上前來,咧着脣角笑的燦爛,“老公你長的那麼好看,又那麼有錢,沒有人敢嫌棄你,或者是惡意中傷你的你喫飯了麼”
男人的面色不虞,脣角卻忍不住的微勾了起來。
他知道她在強行轉移話題,不過這女人轉移話題的能力,倒是真的退步了很多。
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都不會因爲這個而生她的氣。
但他現在缺一些跟她有所交集的理由。
男人扣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裏,風鈴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連呼吸都輕了很多,她看着他不斷的靠近她,嬌小的身子不斷的往後挪去,“齊,齊創”
“你剛剛說,沒有敢嫌棄我,”他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上,“那你現在,難道不是嫌棄我的表現”
風鈴馬上反駁道:“我沒有。”
但她很心虛,聲音並不大,最後在男人強大的氣場中,她還是選擇了乖乖道歉,“對不起,是我醋了,我不應該拿你當消遣。”
齊創眸底掠過一抹愉悅的淡笑,英俊的臉上卻始終冷冷淡淡,“我不喜歡言語上的道歉,我要看見實際行動。”
風鈴擡眸看他,想都沒想的踮起腳往他的脣上湊,然後又面無表情的站到了地面上,“這樣的實際行動,行不行”
其實齊創並沒有想讓她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她的歉意,他只是想讓她,到公司來上班,不過她親了他,溫香軟玉送懷,他自然十分樂意。
但是不夠。
她越撩撥他,他越覺得不夠。
只想狠狠的,隨心所欲的欺負她,把她弄哭。
齊創望着風鈴的眼神幽深晦暗,喉結上下滾動着,卻又想到對她的承諾。
他收起腦海裏轉過的齷齪的心思,啞着嗓音道:“你的畫我沒收了,”他看着她,“明天到公司來上班,有人會教你做事。”
“我去上班”
“你不願意”
“不不不,我願意,”風鈴激動的抓住他的胳膊,“我在家裏都快無聊死了,能出去工作當然好啊。”
她失憶的四年裏,一直都很堅強獨立,現在被他帶回國內,卻過起了富家太太的生活,既無聊無趣,還覺得度日如年。
齊創瞥了一眼她落在他胳膊上的手,點着頭,“我餓了。”
風鈴道:“管家應該把飯做好了,我們去喫飯。”
她轉身,自然而然的鬆開他的手,準備往大廳裏走去,纖細皓白的手腕卻驀地被男人扣住。
風鈴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望向他,卻見男人臉不紅心不跳的,將她的手指慢慢的分開,十指相扣。
她微怔,男人溫熱的掌心暖着她微涼的手指,風鈴的表情有些詭異,而他牽着她的手,往別墅大廳走去。
氣氛詭異的和諧了不少。
風鈴心裏暗自想。
齊創突如其來走起了溫情的路線,怪,怪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