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枯綠蛇血量過萬,已有幾條掛在肖凡手下,然則它們的攻勢仍然凌厲而迅猛。而且眼下的情形頗有些詭異,枯綠蛇有意無意地避開肖凡,轉向夜鶯之舞攻擊,好在肖凡早已不是被動反擊,而是主動出擊,將躍起的枯綠蛇斫得紛紛飛跌出去。
對夜鶯之舞的說話,肖凡仍是不答,且開始大口喘息。他對自己的狀態彷彿毫無所覺,手中武器毫不停歇地揮舞,裂魔刺鋒刃所指,枯綠蛇已開始匆匆退避,發出森冷寒光的扁圓眼中透着的神色,夜鶯之舞彷彿察覺,竟是非常恐懼
此刻肖凡再次陷入那種暴虐的氛圍中,胸中彷彿藏着一隻狂暴的野獸,正在憤怒地咆哮:殺殺殺
“野山梨”
“野山梨”
肖凡彷彿聽到誰在呼喚,然而他完全意識不到這個叫喚跟自己有任何聯繫,只有一股接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強烈慾念不斷升騰,在心頭勃然怒吼:殺殺殺光他們
敵人呢爲什麼沒有敵人了有一條枯綠蛇從他眼角飛快地退避,木質般的蛇皮拖擦地面的籟籟響動,吸住了他的眼神,眼中血紅的世界裏,那條枯綠蛇十分礙眼。
他的裂魔刺出擊之快,遠在他動念之前,一刀斬中蛇頭,蛇身痙攣中尾部猛捲過來,霎間疾挺如刺,向他胸口刺去。裂魔刺下撩,閃電般劈出幾刀,這隻枯綠蛇毫無懸念地被滅殺。
肖凡氣喘吁吁地環顧四周,視覺範圍內一片血紅乾淨的砂石地,稍遠處有些高樹間離疏落。他的目光自夜鶯之舞臉上匆匆掠過,繼續搜索附近靜謐的血色天地。
忽地感覺身子被推了推,一側頭裂魔刺早已高舉過頭,便待疾揮而下。一眼看到卻是夜鶯之舞,只見她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叫道:“野山梨,你瘋啦”
肖凡長長舒了口氣,眼神充滿疑惑地看着夜鶯之舞,那片有若血海的視覺天地裏,只見一個女子身着如漆如墨的皮甲,一頭烏髮高高地從頭頂盤過去,白晳乾淨的臉頰在血色世界裏透出柔潤的光澤。
這個女人是誰
他冒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只見這個女人再次伸手推他,並更加大聲地叫道:“野山梨”
這一推之下,肖凡竟然站立不住,踉蹌着退了幾步,彎下了腰來,夜鶯之舞又叫:“怎麼啦”說着飛步靠近他,一伸手便挽住他的胳膊。
隊伍之中玩家無法pk,亦無法對隊內玩家造成任何傷害。
玩家間有個親密度的設定,加入好友默認高度親密;隊友非好友玩家之間默認中度親密;陌生人非組隊狀態下,則默認爲敵意狀態,一指之觸皆被系統默認爲惡意攻擊。
同時好友默認的高度親密,可以由玩家自行修改爲中度親密,在非組隊情況下,就不能於身體上有力量狀態的接觸,否則會被系統視爲騷擾,頭頂懸浮淡紅色的id名稱,城內會遭到npc衛兵的拘捕。
他們倆既是好友,又未重新修改親密度等級,夜鶯之舞挽住他卻是毫無妨礙。
肖凡搖頭,聲音仍有些顫抖:“沒沒事”輕輕擺脫開她的攙扶,低頭定了定神,取出一冷泉一飲而盡,寧定了許久,視覺效果才恢復如初。夜鶯之舞看來,他臉上與眼中鮮紅欲滴的顏色已然褪盡,神色如常。
好一會兒,肖凡擡頭四顧,問道:“枯綠蛇呢”
夜鶯之舞將地下掉落的銅幣跟五個配飾撿起來後,便長時間地審視他,此時眼中奇怪之色更重,問道:“你剛纔怎麼了”
“沒怎麼啊。”肖凡指了指自己,“我剛纔怎麼了”
這個問題似乎在問夜鶯之舞,又似乎在問他自己。
“剛纔你臉上很紅啊,眼睛也是,紅得像血一樣”
“啊不會吧。”肖凡的訝異倒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確毫無印象。
夜鶯之舞皺眉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就算我有病吧,有病也帶不進遊戲裏呀”肖凡振振有詞。
例如現實中是個世界級田徑天才,進入遊戲選擇了法師職業,正常情況下,即便成功達到職業二轉魔師,也跑不過哪怕一個未轉正的盜賊,因爲法師與盜賊在敏捷上的天賦差距,更遠勝於職業等級上的差距。
或者現實中是個武術家,遊戲裏選擇武士職業,也未必能夠充分消化遊戲中的屬性強化。
再比如現實中是個截癱患者,在魔道中,卻可以成爲身手靈巧、敏捷如燕的盜賊。
如肖凡這般,每一次的升級、替換裝備,對於屬性的加強,深切感受到對自身產生的具體變化,且能有效利用此般變化的玩家,這就是一種另類的天賦了。
“你對剛剛的事,完全沒印象了”夜鶯之舞不禁問道。
肖凡笑了,“剛纔到底什麼事”
她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思索片刻,感到理清了頭緒,問道:“剛纔你拉了幾十條枯綠蛇來,還記得吧”
“記得呀,然後我就想讓你逃跑來着,你反而跑上來幫我一起殺嗯嗯,小姑娘夠義氣,我喜歡”肖凡說着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了她的人品。
夜鶯之舞也笑起來,白了他一眼,“什麼小姑娘,我比你大”
“那就未必”
“好吧,你記得我們一起殺枯綠蛇。然後怎麼啦”
“怎麼啦”肖凡瞪大眼睛,完全不知所云,一臉無辜的樣子。
她啐了一聲,說道:“殺着殺着你就瘋了”
“瘋了”肖凡歪頭看她,笑容就有些曖昧了,“沒幹啥不該乾的事吧”
“你能幹啥”夜鶯之舞一句話出口,立即意識到他的話裏別有所指,恨恨地道:“你這傢伙不是好人”
“明明是好人來的”
“那我問你,枯綠蛇怎麼不見了”
這句話卻是一針見血,肖凡張大了嘴,好一會訥訥地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呀。”
“所以說,你有一段昏哎呀,就算昏迷的狀態吧,對不對”
“不對”肖凡連連搖頭,“我沒昏迷,我醒得好着啦”
“接近接近昏迷狀態呀就跟昏迷一樣嘛因爲你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了,對不對”夜鶯之舞眼睛睜得大大的,雙頰浮起了暈紅。這可不是害羞的紅暈,這是大有暴走的跡象
“嗯嗯,你說是就是吧”肖凡見她神色不善,忙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不記得啦,所以啊,我就勉強同意昏迷吧,我昏迷了我昏迷的時候睡哪兒”
“睡哪兒”這個問題,顯然讓夜鶯之舞又意外又惱怒。
“是啊,我昏迷了,不得睡會兒再醒啊”肖凡兀自不知死活地說道。
“你你”她杏眼圓睜,憤然指着肖凡,“我要再跟你說一句話”
“別呀”肖凡慌忙打斷,“剛剛發生什麼事,我真不知道呀,要麼你簡單給我說下,到底怎麼啦”
夜鶯之舞大步轉身,便向來路走去。
肖凡顛顛地跟上去,又道:“你剛剛說我臉紅了對吧每當我回顧這一生,臉紅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你是不是記錯啦”
她快步前行,默不作聲。
“眼睛也紅了嗎那不跟火狼一樣嗎對了,我有隻火狼坐騎,你沒見過坐騎吧”
還是無語。
“可惜是個重殘,我還不知道怎麼餵養呢,否則就能騎着火狼帶你跑了,那個速度,嘖嘖肯定比咱們走的快還省力”
泥牛入海,片波不起。
“更新還早着呢,咱們再去殺枯綠蛇呀配飾很好賣的”
“你們冰蘭會,真的不收男的嗎我能不能進去看看美女看兩眼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