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好友趕到之際,天早就黑透了,龐大的院落里拉起了電路設置齊備的帳篷。
風雪下厚厚的帳幕內,明媚的燈火輕柔搖曳,火架、金屬爐膛的嗆人氣味,被強力鼓風機盡行吸納,且點起高原香草的闇火驅味,帶來陣陣幽香,烤全羊、蒸鹿肉、果酒的氣息四溢,寬闊的帳篷裏歡聲一片。
肖凡小顯身手,親手做了道生煎鱘魚片,當地出產的鱘魚體格甚小,還不到二十斤,但滋味鮮美異常,佐以雪地裏種植的大蔥,加上料酒蒜瓣等作料,也贏得了一片彩聲。
熱火朝天的歡聚之際,當然要喝酒,狂暴豬的叔叔陪了兩杯大麥酒,便客氣地招呼大家喫好喝好,很自覺地與嬸嬸一同離開,幼小的女兒卻留下來,坐在何方靜的腿上,怎麼拉也不走。
考慮到晚上狂暴豬要相親,他幾次要酒喝,都被朋友攔下來了,堅決不讓他喝,到時候見到相親對象,醉醺醺的可就有失形象,幾次之後,他也就不再強求。
肖凡與何方靜時而對視,兩人同時想到當初初抵魔道中的北海主城之際,還有過泛泛的約定,有機會要來懷陰市看雪,不想這次誤打誤撞,就這麼來了,還真的有點兒感慨萬千。
轉眼間七點一刻了,大家紛紛勸說狂暴豬速去沐浴更衣,得打理得俊俏一點,給陌生的女方留下一個初步的好印象,幾名女士不由亂出主意,穿什麼衣服,梳什麼髮型,要不要灑點兒男士香水席間亂成一片。
狂暴豬一臉尷尬,但當着朋友們的面,他臉皮也厚,終於鎖定了藍水藍,問道:“水藍姐覺得,相親的時候,就是說陌生男女之間,應該是什麼狀態最佳”
“對對,水藍姐說說。”錢貓笑道。
周冰瑩笑着接聲:“沒錯,水藍姐是女人中的女人,最懂最是注重儀表。”
登時諛詞潮涌,大家都誇起了藍水藍的風姿,更贊同狂暴豬選擇答疑的對象。
藍水藍隨手拂了下鬢前垂落的髮絲,果然姿態優雅,悄然無聲中,只聽咕咚一聲,肖凡重重嚥了下口水,緊跟着左右環顧,一臉見鬼的模樣,大家都笑出聲來,他們倆的關係衆所周知,不足言宣,畢竟何方靜也在席間,現在就連當面奚落都提不起興趣了。
“就我個人覺得吧,拋除財富身份地位這些不談,相親時候彼此的第一印象,取決於穿戴。”藍水藍的說話,引得衆人一同點頭,大家酒都不喝了,豎起耳朵聽課,狂暴豬幼小的堂妹也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着這個美豔的婦人。
藍水藍接道:“乾淨整潔是第一位的,髮型因人而異,男人的話,洗臉刷牙刮乾淨鬍子,這總應該事先做到我的意思是,既然還有這麼久的準備時間。”
“不行,這兩者都不行。首先你的年紀,就不適合穿太過正式的衣服,其次,這是相親,不是寫字樓裏的面試,最好是休閒裝,合身一點的,袖子短一點,衣服較爲修身的那種嗯,小豬有點偏胖。”藍水藍笑笑,接道:“冬天嘛,那個女人不管是什麼性格,只要她對這場相親比較重視的話,肯定會是過膝的大衣加上長筒靴子,如果她有小清新的追求的話,再加上這個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她應該會戴上一頂線織的帽子,所以,你要穿什麼衣服會令她感到舒服,就成了彼此印象良好的關鍵因素。”
“專業啊”
楊燁由衷讚歎,葉歡跟富貴妹均一臉崇拜地看着藍水藍,春懷樓並未帶上妻子,聞言也是連連點頭,餘者自然盡皆捧場,狂暴豬若有所思的樣子,卻沒吭聲。
周冰瑩叫道:“沒錯錢貓這傢伙,穿衣服從來跟我都不搭”她身上厚厚的絨衣加上修身皮褲,穿得像個洋娃娃,在帳篷裏倒是脫下了厚重的皮毛外套。
錢貓連忙陪笑道:“下回咱們找水藍姐,給我們倆挑一套情侶裝。”
“我覺得你們倆很搭呀,呵呵,錢貓是布藝的短大衣,你是皮草,這是更高境界的互補。”藍水藍笑道。
大家紛紛贊同,肖凡冒了一句:“所以我懂了,穿戴什麼搭不搭的,還不就是憑着兩張嘴皮子”一言既出,藍水藍立時瞪了過去。
肖凡的說話果斷遭到羣嘲,說他屁都不懂,最好閉嘴肖凡成功地引起關注,於願已足,在羣相奚落中充耳不聞,臉上笑嘻嘻的毫不介意,撕了條羊腿歡暢大嚼。
聽說女方帶着幾位家人親戚,也沒有說初見面就要敲男方一餐的意思,選擇的會面地點是茶館,狂暴豬的叔嬸並不打算同去,這獨自一人前去,假想敵卻有一堆,狂暴豬神色間也有點兒惴惴不安。
最後選定了春懷樓跟肖凡陪同前去壯膽,至於楊燁也吵着要去長長見識,狂暴豬是堅決不能同意的,如此英俊的男人一旦陪朋友相親,妥妥把當事人的風頭蓋過去了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網絡時代,大家都是見多識廣的。
肖凡拍了拍楊燁的肩膀,笑道:“就讓我跟春哥陪他戰鬥吧你們在附近盯梢,一旦有風吹草動什麼的,我會給你們發暗號,然後你們打小豬電話,我們找機會就閃”
“你這烏鴉嘴你怎麼知道小豬肯定看不上人家”錢貓笑罵道。
“你的理解好奇怪哦,我可沒這麼說過。”
肖凡作無辜狀,轉顧衆位朋友,貌似大家都是這麼認爲的,還好狂暴豬去沐浴更衣了,他要在這裏,對肖凡這話不知會作何猜想。
好的不靈壞的靈,狂暴豬很不幸,人生中的首次相親約會,又讓肖凡一語成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