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整個地球超過七成的大面積海洋流域,卻無法直接用於人類飲服,只能滋養各種對光合作用依賴度較低的菌、蕨類植物,海洋裏的動植物自發構建出的生態鏈,卵生魚類和水行哺乳類動物,則顯得遠爲生猛。至於其他地球位面的地下水,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足以孕育生息,其實地下水這玩意,來自於冰川運動對陸地表層土壤岩石的輾壓洗禮。
江河湖溪這些淡水流域,也不是洪荒地球時代先天存在的東西,而是洋流蒸汽凝化成雨雲,帶來的氣候變化,雨水和霧狀水汽在數千萬、數億年裏不斷積累,形成了淺水湖泊,又於大自然的妙手下剝離了其的鹽分,加熱氣流引發的超量寒意,冰凍的寒冷階段,也在地球歷史沿革出相當漫長的時期,肯定遠遠超過人類進化繼而繁衍數以百倍。
這個星體的冰川,於地表跨度極爲綿長,遠超一般地球極地的覆蓋面積,但內陸地區由於砂塵密佈,荒漠化嚴重,構建出的溫室氣體終年縈繞不散,對局部融解冰川,以灌溉農田滋養人類生息,並無積極的促進作用。
所以冰川極地始終維持在零下四十度以下,將大量的甲烷和炭包藏其,堅決巋然不動,空氣的氧分子稀薄無。那麼內陸的氣候變得悶燥異常,且大氣對平流層的污染程度與日俱增。同處一座星體表層,卻營造出彼此互不干擾的兩種氣候環境。
熱倒是不怎麼熱的,氣溫平時也在攝氏二十多度,經常還會陷入長年累月的寒冷和黑夜裏,因爲陽光有時候會被金星和遙遠的木星阻隔,每當這個時期,大批的饑民死於非命,不足爲了。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仍然敢於出外尋覓塊莖食材果腹的人,顯然置於整個人類社會的最底層,跟住在堡壘自建生態鏈的人類精英,是徹底的天淵之別。但算無奈亦復無力求存,對生態的渴望和求生的本能,仍然促使人們深入遠涉野地,於廣袤無垠的荒漠尋找綠洲的行程,千百年來從未斷絕。
聶語晴很快觸探到這個世界的互聯繫統。
如此廣泛荒漠化的世界,一切生態化、明演變均極爲落後的位面,居然有互聯!
這個現象本身給她造成的震驚可想而知,隨着進一步深入瞭解此地的人景觀,終於大略探察到這整個人類星體的基本運轉邏輯,她的震驚也進一步加劇,告知肖凡後,他也是驚得張大了嘴,簡直難以致信!
畢竟極地冰川地域寒冷異常,諸多生態鏈的營建難以入手,而內陸地區,多少總能找出部分光照充足的區域種植蠶豆、土豆和薯類作物,以供應精英階層的果腹之需。而他們的排泄物和餘剩的谷渣則能用於養殖牲畜,畢竟出外獵殺兇猛的動物風險不小,而且很多野生大體形動物連肉質都飽含毒素,經過化學手段進行排毒處理,滋味口感什麼的不免味動嚼蠟。
這個世界的所謂精英階層,所能享受到的生活質量,可能還及不基準位面或一個地球的普通乞丐,因爲喫得實在太差了,穀物和家畜雖經一再改良,品類也是頗見單薄,得以喝一頓自循環的產物——肉湯,大約已能稱得是極高規格的饕餮饗宴。
這個世界沒有藝術,這玩意不當喫不當喝的,更無法應用到直面的戰爭屠殺,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在乎,人類更加沒進化出類似的審美情趣。
沒錯,此地的重工業極端發達,資源、技術和訊息共享的渠道通暢,自從一萬多年以前,人類初步掌握到電氣化的運用手段之後,科技樹的成長性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們沒有經歷過蒸汽時代,也不曾經歷石油時代,直接運用於民生能源的物資,是深入地表四百多公里的地幔部位,那些持續流動高達萬度高溫的地心燃料。
但這個階段也持續了數百年,很快人類的觸手探向了大氣層以外,在外太空各個星體間大力征伐,開拓出各種卓富成效的能源物質,廣泛改善了精英人羣的生活面貌。
遺憾的是,一萬多年以來,這個地球人類至今未曾突破平行位面,在當前的太陽系以至銀河系的探索,他們找到了無窮的物資,卻沒有找到一個活物,也是一棵渺弱的草莖都未曾發現到。
要移民其他星球,也便成了一代又一代人類的奢望空想。
人爲合成太陽光照的手段,他們早已充分掌握,但其耗費的能源委實龐大到難以想象,採伐獲取的渠道和效率而言,至今難以得到更廣泛的運用。因此民生凋敝與工業發達兩者平行演進,有無第三條路好走,也是每一代人孜孜以求的研究目標。
據史實記載,七千九百二十一年前,這座星球已然誕生出互聯的粗坯,隨着接下來不到三年的發展,互聯便惠及了全球人類世界。其硬件的運轉速度和擬態技術,在數十年後,便全面凌駕聶語晴跟肖凡基準位面的水平,他們的技術,在當初能達到光波傳送實體的能力。
七千多年過去了,到了今時今日,將人類秒送到月球或火星,只是天體物理的技術末端,在他們恢宏龐雜的科技樹,連嫩綠而生機勃勃的葉片都稱不,不過是枯乾的樹皮而已。
整個太陽系,哪怕最遠端的冥王星,都是這座地球位面的征伐領土。出於本能驅使,人類當前考量的重之重,只是如何以更大效率運載各個星體的有用物資,無疑這一點纔是人類的初衷,纔是繁衍生息的根本。
無論作爲打造自循環體系的考量,還是作爲更有大效率移民其他星系的驅動能源,能源本身都將帶來根本性的變革。
而這座人面貌既落後,科技程度又極端發達的地球,多少代人畢生渴求的,正是物質層面的全面改善。
陽光與雨,春風和茂盛的植株,人與自然相安無事,和諧共處,那纔是人類的最終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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