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囚車的事,不過是香香的玩笑,你怎能當真”蘇香荷的話鋒突然指向雲錦繡,冷香香像是被點醒了似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柔妃心疼的直道:“香香乖,你告訴母妃,是誰將你們害成這幅模樣,母妃定要爲你們做主”
冷香香驀地擡手,直指雲錦繡:“是她”
柔妃驀地擡頭:“雲錦繡,你爲何如此歹毒今日乃是本宮生日宴,本宮好心邀請,你爲何要毒害本宮女兒”
蘇鉦也臉色一沉沉聲道:“雲江,你們這是何意公主和殿下奉陛下旨意前往迎接你們,你們不領情便算了,爲何還要下毒手”
這句話,謂是一句一個坑。
果然,冷傲天臉色陰沉下來。
雲江張口結舌,沒想到事情會引到自己身上來,他連忙道:“陛下,此事,並非我們所爲”
“哼人證具在,你們還想狡辯”柔妃怒喝,轉而哭道:“陛下,求您爲臣妾的孩兒做主,她還是個孩子啊”
“雲江,你還不從實招來”冷傲天臉色一沉,怒斥。
雲江驀地看向冷嚴蕭道:“七殿下,六翼馬車着火之時,我們並不在,您以作證吧”
冷嚴蕭煩不勝煩,原本他未想怪罪到雲江頭上,奈何冷香香指控雲錦繡,他如何能出自己的小妹
想到此,他索性沉默一語不發。
“雲江你還想拖七殿下下水”柔妃聲音尖利。
“呵”
一聲冷笑,不輕不重,卻讓所有人心頭一寒。
“雲錦繡,你笑什麼”柔妃眼神陰毒。
雲錦繡淡淡道:“六翼馬車失火,我和爹都在梅坊主車內,梅坊主作證。”
一句話,梅子介嘴角一抽,這女人果然黑心,居然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拖下了水。
這雲江也笨,讓冷嚴蕭作證,明擺着沒有結果嘛
狐狸幽幽的打了個哈欠,這些人,跟這個女人玩,實在是嫩了點。
“子介”冷傲天看向梅子介,目光逼人。
梅子介抽着嘴角笑:“雲家主和小廢物,確實在我車內。”
“誰能保證,是不是你們提前下的手”冷香香突然大叫。
陽光疏落落的,落在雲錦繡的肩上,發上,她懷裏抱着的狐狸,懶洋洋的打着哈欠,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溫暖,她的眼睛,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們若有這本事,還會任由你們恥笑成廢物”
幽淡的一句話,立時堵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嘴。
冷香香氣惱至極:“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父皇您快殺了她”
“胡鬧”冷傲天冷喝一聲,“還不來人,將他們帶下去梳洗破破爛爛的,成何體統”
冷香香還想說話,被柔妃捂住了嘴。
冷傲天這纔看向雲江道:“你與朕也許多年未見了,近日要好好聊一聊。”
雲江雙腿有些軟,滿頭冷汗道:“草民遵旨。”
向雙龍殿走去時,梅子介看了眼雲錦繡壓低聲音道:“本坊主是不是看走眼了”
雲錦繡淡淡道:“何意”
梅子介又嘗試着在雲錦繡周圍探查一番,依舊沒有一絲武力的跡象,只好搖頭。
“雲姑娘”急促的聲音傳來。
是夜離。
雲錦繡頓住步子。
“殿下方纔突然咳出一大口血,已經昏厥了”
夜離身子都在顫抖,目光有些絕望。
雲錦繡眸光微閃,看了一眼梅子介道:“我去看看。”
清源殿內正燃着龍骨香,味道有些古怪。
雲錦繡吩咐夜離再多燃起來一些,這才擡手搭在冷非墨的手腕上,而後眸光微深。
她這一生,鮮少主動救人,唯一主動救了一個,卻遭到了暗殺,成了異時空的幽魂。
冷非墨她也不打算救的,這個人,確實也快死了。
指尖有柔和的光,絲絲縷縷滲入到冷非墨的經脈之內,周圍的空氣,細細看去,發生了近乎詭異的扭曲。
醫決乃是她前世古武醫學世家的瑰寶,煉至第八重時,起死回生。
昏厥的冷非墨眼睫顫了一下,而後幽幽的睜開眼睛。
雲錦繡收了手淡淡道:“想死的話,我以現在就掐死你。”
冷非墨有些發怔的看着雲錦繡,肺腑裏那種致命的劇痛不見了,呼吸也是前所未有的通暢,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也許,他已經完全痊癒了。
“你怎的來了”他有些錯愕。
雲錦繡起身:“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冷非墨怔了怔,旋即笑道:“你倒是真的懂醫術。”
因並未相信她會醫術,是以並不覺得那是個人情,也沒想過要她還。
“殿下”看到冷非墨醒來,夜離滿含熱淚,普通一聲跪倒在邊。
冷非墨擺了擺手笑道:“死不了。”
“筆墨。”雲錦繡顯然對主僕情深這種事不感冒,有些不解風情的打斷了兩人間的溫情。
夜離連忙爬起來,給雲錦繡準備,再看向雲錦繡的視線,也一改往日的敵視,有些討好道:“雲姑娘,殿下的病還治嗎”
雲錦繡沒有回答他,只揮毫寫了一張藥方,遞了過去:“抓藥,每日按時喫。”
夜離立時應了,如獲至寶的捧着下去了。
冷非墨滿是興味的看着雲錦繡道:“你真是讓我越來越喫驚了。”
他說這句話時,眼睛的光澤不同以往。
狐狸突然感覺到一絲危機,這個女人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誰也別想跟他搶
“坊市那筆生意,是你”雲錦繡微微眯起眼睛,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冷非墨了,在鳳鸞城,還沒有人願意幫助雲家,梅子介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除非這中間有人與梅子介達成了某種交易,她覺得,有些能的,只有冷非墨。
冷非墨一驚:“梅子介都與你說了”
看着雲錦繡清淡的眉眼,他又笑了:“你好聰明,本想瞞着你。”
雲錦繡靜靜的看了他片刻:“多謝。”
“要走了”他驀地起身,身子晃了晃,有些虛弱。
“藥方只能減輕你的痛苦,但並不意味着你能痊癒,好自爲之。”她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冷非墨待了一會,突然笑了笑,還真是個冷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