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今日享用供奉,萬一有人失足墜入神龍洞,那也只能說是天意了。”素雲冷笑着開口。
冷嚴蕭面色一變,緊接着緩緩的捏緊拳頭,眼底閃過一層深沉的殺意
x
通往藥堂的廊蕪曲折蜿蜒,兩側垂柳婀娜,隨風輕舞。
冷非墨比雲錦繡落後了兩步,視線落在宮離澈身上,低緩道:“錦繡。”
然某“錦繡”寶相莊嚴,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
“近兩日,父皇與我關係和緩許多,特特尋來太醫,爲我治病,昨日,還喚我到御書房與他一起品評詩畫。”冷非墨眸光閃動,看向“雲錦繡”的視線,也晶亮晶亮的,“縱使現在身死,我也知足。”
雲錦繡心頭微動,看來冷傲天對冷非墨已開始有所改觀,經歷今日之事後,想必更能加深一些好印象,冷嚴蕭恐怕會坐不住了,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只會更兇險。
然某“錦繡”卻滿臉不爽的樣子,這個叫什麼墨的,比那個叫秦奎的,更讓他不爽,這黑心黑肺的女人是什麼體質怎麼竟是招惹一些心懷鬼胎的雄性
“既然知足,現在去死好了”宮離澈冷冷開口。
雲錦繡驀地凝眉,打了一道神念過去:好好說話
宮離澈氣急敗壞:這個王八蛋分明對你心懷不軌
雲錦繡面色冰冷:我們互相利用罷了
宮離澈:互相利用本座看來,是互相欣賞吧
雲錦繡驀地頓住步子,而後轉身,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住宮離澈的衣襟,眯起眼睛:“煉藥是我的事,你滾遠點”
冷非墨被宮錦的行爲嚇了一跳,忙上前勸阻,宮離澈惱火擡手便是一掌,冷非墨哪裏承受得住他那一掌,整個人“砰”的一聲,撞到了柱子上,驀地嘔出一口血來。
雲錦繡臉色難看極了:“你想死”
宮離澈冷淡的擡睫:“怎麼,心疼了”
雲錦繡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純粹是被這臭狐狸給氣的
“我自己也能解決,你走吧”她驀地將他鬆開,轉身便走。
宮離澈突然覺得暴躁,這種暴躁,使得他很想將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毀滅掉。
雲錦繡也有些上火,莫名其妙的火氣,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知道爲何而來。
她真的忍這隻臭狐狸很久了
“宮姑娘”冷非墨劇烈的嗆咳了幾聲,開口,“錦繡一向說話如此,宮姑娘萬萬莫要大動肝火。”
雲錦繡嘴角抽搐,她一向說話如此
這冷非墨也是個榆木疙瘩腦袋,香臭不分
“但還請宮姑娘莫要再與錦繡動手,我雖實力不濟,卻也不允許宮姑娘傷害錦繡”緩緩堅定的聲音,使得雲錦繡驀地哭笑不得。
宮離澈越發暴躁:“你滾開”又要出手,下一瞬,卻被雲錦繡隨手拍在腦門上
宮離澈這才記起自己現在的身高與她一般高,
臉色當即有些扭曲。
“我煉藥時,不許任何人打擾。”雲錦繡隨手丟給冷非墨一顆療傷丹藥,拉起宮離澈向藥堂走去。
這兩個年級相仿的少女,感情還真是深厚啊明明剛纔還吵的不開交的說
藥堂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下一瞬,雲錦繡便被人壓在門上,宮離澈那張無挑剔的容顏危險逼近,連帶着眼角那滴淚痣,也散發着迫人的冷光。
雲錦繡冷淡的看着他,只要他不精神分裂,她還真是不怕死在他手裏,畢竟她是他賴以生存的食物,不是嗎
“宮離澈,你違反了交易規則”
他們之間,誰都沒有干涉誰的權利,唯一的交集,只是他曾救了她,她照例每月給他一碗心頭血。
“本座偏要違反呢”他討厭她用這種口吻與他說話,他討厭她時刻提醒兩人之間的交易規則,他甚至也有些討厭她,討厭看到她,卻離不開她
“若是你違反,我們之間,便再無交易約束,自此生同陌路。”雲錦繡冷冷開口。
她亦不喜歡這樣的他,他太無賴,他總讓她妥協,他已經影響到了她正常的思維運轉,他甚至左右了她的心情,不同的是,她不喜歡他,就以將他踢的遠遠的,他的生死,都以與她無關
“生同陌路麼”他眼睫微垂,一雙暗紋的眸子,流溢着碎玉般的冷光:“若是本座不許呢”
雲錦繡凝眉:“我要煉藥了”
她擡手便要將他推開,手腕卻被他抓住,一把按在門板上。
雲錦繡胸腔驀地涌出怒火來:“宮離澈,你再胡來,便休要怪我不客氣”
他看着她像是發怒的小豹子,心口的煩亂也被攪成一團,他覺得自己有些魔怔,魔怔的想將這個自己一直視爲人類的食物,放入心裏。
他將她鬆開,後退一步。
穿過窗紙的光線,變得有些寂寥,橫橫豎豎的打落在他皓雪般的袍子上,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皆落寞的垂着,整個人,像是一張沒有血色的白紙。
他果然了。
雲錦繡冷淡的看他一眼,擡步走到藥爐旁,那裏擺置着幾分煉製龍血丹的材料,還有一張泛黃的羊皮卷,上面紋着煉製龍血丹的藥方。
雲錦繡拿起那龍血丹看了一眼,看了半天,竟然一個字也沒記住,她祭出火魂,卻也是白白的燒燬了一份材料,卻連一份藥液都沒有煉製出。
她果然被宮離澈影響的太深了,狐狸什麼的,果然最招人討厭了啊
雲錦繡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緒,半刻鐘後,終於將龍血丹的藥方記在腦海,擡手去拿草藥時,另一隻手先她一步,將草藥拿了起來。
雲錦繡一頓,擡起眼睫,冷着臉盯着立在她面前的人。
“拿來”她聲音不悅。
“拿什麼本座的心還是本座的人”
雲錦繡嘴角微抽:“草藥”
他盯看着她,慢聲道:“你選一個,本座便給你草藥。”
雲錦繡真是從未遇到過這般難纏的人她要他的心做什麼她要他的人更是沒什麼用她還不如要他那件天蠶衣,刀不入,水火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