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踏足武帝,很平緩的就晉級了,因沒有惹出什麼動靜,自然也就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她自己也不會到處的顯擺,天閣則一起默認,權把自己的實力當成了一張底牌。
這個叫新月的少女,倒是很有着幾分的眼力。
雲錦繡沒有多說,一擺手道:“押下去吧。”
*
宮懿受了傷,驚動了整個六界,無數的寶物雪片似的往天宮飛了過來,雲錦繡讓人統統的退了回去。
紅鸞出手雖然挺狠的,但那一劍並未傷到懿兒的心脈,何況以着雲錦繡如今的醫術,便是魂飛魄散都能把魂識給織回來,別說這一點小傷了。
宮懿穿着件素白的裏衣,靠坐在牀榻上,一旁宮馨十分乖巧的把藥端了過來,“哥哥,吃藥啦。”
宮懿擡手將藥碗接了過來,微微仰頭,便將微燙的藥喝了下去。
他其實已經沒事了。
別人看來挺致命的傷,對於自己的恢復力再加上孃親強大的醫術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傷口雖然癒合了,可偶爾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雲錦繡將他手裏的空碗接了過去,開口道:“紅鸞和新月都被壓在女牢,你打算怎麼處置?”
宮懿道:“孃親覺得如何處置合適便如何處置吧。”
他神色裏,有一絲沒有掩飾的冷漠。
雲錦繡不由笑道:“你的小情人,我怎麼出手處置?”
宮懿耳朵一翹,微有些侷促道:“孃親別開玩笑了,我與她們也只是有過幾次交集而已。”
雲錦繡笑道:“我同你爹商量了,新大陸這些人,全部交給你來處置。”
宮懿一怔道:“孃親……”
“若是你不知道怎麼選擇纔是正確的時候,那便跟着自己的心走。”
雲錦繡也不打算多說,收了藥碗道:“馨兒,別吵你哥哥休息,出去玩。”
宮懿磨蹭道:“我想陪一下哥哥嘛。”
雲錦繡拎起她:“有你陪着,你哥就要傷腦筋了。“
說罷,也不給宮馨掙扎的機會,便將她拎了出去。
殿內很安靜,宮懿靠在牀榻上,沉思了一會,剛要翻身下牀,便聽到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聲音。
“大哥!”
宮懿一聽這聲音,立刻又躺了回去,翻個身直接裝睡。
穆瑜幾人一下子闖了進來,看到躺在牀榻上的宮懿,二話不說直接爆哭:“大哥居然還沒有醒過來!這是傷心了啊!”
“沒想到紅鸞妹子下手這麼狠,大哥被扎心了!”
“大哥這次不僅傷身傷心還要傷情了!”
三人一陣哭嚎,宮懿嘴角微抽。
原本打算直接裝睡,眼看他們大有大哭不止的架勢,只得鬱悶坐起身道:“都閉嘴。”
穆瑜幾個見宮懿猛地坐起身來,哭聲倏地戛然而止,一下子就湊了過來,擡手就去摸宮懿心口。
“大哥,你傷好了?”
“快讓我看看胸。”
“有點激動啊,還是第一次看大哥的胸。”
宮懿:“……”他爲什麼要帶着這三個小弟?宮懿有些無語
,一掃手站起身道:“天牢裏什麼情況?”
“嘿嘿,我們對那羣混蛋嚴刑拷打了一番,逼出很多信息來。”穆瑜壞壞的掐着腰開口,“大哥還有什麼招儘管說,我們保證壓榨出他們最後的價值!”
宮懿想了半響道:“去見見他們吧。”
*
天牢。
紅鸞蜷縮在昏暗的大牢內。
身下就是冰冷的青石板,不遠處放着一張方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天牢應該是新建不久,極大極空,甚至不怎麼潮溼。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不想起來,也不願起來。
腦子裏是一片的空白,她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看到了淳淳。
淳淳長的極漂亮極可愛,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就像是會說話一樣。
她記得很久之前,她和淳淳被人欺負了,新月抓起地上的鐵杵就衝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
新月沒哭,淳淳卻哭了。
新月很不耐煩的吼淳淳,讓她不要哭,可她卻不由笑了。
那時,新月是她們的好姐妹,她們約定以後要一輩子都在一起,誰也不能將她們欺負。
可是後來呢?
後來,新月的劍洞穿了淳淳的心臟。
紅鸞怎麼都忘不掉淳淳瀕死時睜大的眼睛,充滿了無盡的驚恐,絕望和痛苦。
紅鸞一直不能理解,明明那時候那樣好的感情,是什麼原因讓新月下的手呢?
紅鸞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燒了,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疼痛。
隱隱約約的,她又看到了宮懿。
在奶奶無法忍受飢餓的時候,在她最爲狼狽的時候,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就被宮懿給碰見了。
她怎麼也忘不掉他的容貌,他的眼睛,有着這天底下最極致的顏色,讓她一瞬間就看呆了。
她隨她的孃親,是個極容易心軟的人,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一直的記得,所纔會被櫻柔撕上門。
可對宮懿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紅鸞有些痛苦的趴在地上,身子因爲疼痛有些痙攣,眼眶在那一瞬間也泛起了紅。
她就是張不開口,也無法像新月那樣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他在她心裏,真的是不一樣的,與任何人都不同,無關他對她是好是壞。
現在,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咣噹!”就在這時,天牢的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
紅鸞的身子一顫,有些無力的擡頭,向大牢外看去。
刺目的光線,自外面照了進來,揹着光的少年緩步的走了過來。
紅鸞以爲他是向自己走過來的,一下子手忙腳亂的掙扎起身子來,然下一刻,便看到他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角落裏蜷縮的自己,反倒是他身後的穆瑜幾人,齊齊的向她看了過來,可視線裏都充斥着憤怒。
紅鸞覺得嗓子被梗住,然後有些失落的垂下頭去。
他們一直的向前行去,直到身影行到了大牢的盡頭。紅鸞知道,那是新月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