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擦去脣角的鮮血,輕輕的吸了口氣,方冷嘲的開口:“師妹……你還記得我這個師妹?”
夏沐道:“不曾忘記。”
星伊笑了起來,笑聲淒涼。
既然他一直記得,爲何這麼多年了一直不曾給她答覆?
她這般的尋找着他,他都是知道的吧?
“你背叛了主神!”她像是抓到一根致命的肋骨般,冷冷的指責着他,像是憑藉此,她就能狠狠的戳到他的軟肋!
“是他先放棄了我們。”夏沐絲毫的沒有被她的話刺痛,只是平靜的開口回答。
“背叛就是背叛,何必找那麼些藉口?”星伊冷嘲出聲,“你躲躲藏藏了這麼久,今日我便要以主神的旨意,將你捉拿歸案!”
夏沐道:“曾爲同門,何必自相殘殺?”
“從你背叛主神開始,我們的同門情誼便徹底的消失了。”星伊微微的擡睫,似用了全身的力氣,纔將話全部說了出來。
看着她目光決絕的樣子,夏沐淡聲道:“既如此,那便動手吧。”
他與星伊雖是同門師兄妹,可那時的他們,關係實在算不上親密,畢竟占卜師看到的東西太多,看透的也太多。
他們這種人,似乎更容易與那些自己看不透的人交往。
占卜師骨子裏的傲慢是常人難及的。
那時的自己,驕傲的就像是此時的星伊,可在與臧夷相處了那麼久之後,他反而對占卜術有了另一番的頓悟。
平和的,樸素的雙眼,才能看到最真最美的現實。
從那以後,他便沉迷於那些古樸自然的生活,他甚至讓臧夷給他留了這麼一個村寨部落,日日與他朝夕爲伴。
他甚至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並與她成了親,過了一段平凡的夫妻生活。
那個女子直到離開怕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位占卜師吧?
夏沐擡起目光,他的髮絲上落滿了星光,長長的拖垂了下來,遠遠的看去,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一般。
他擡起手,無窮的星光之力涌了出來。
避塵的周身頓時光芒大亮。
宮馨微睜大了眼睛:“避塵!”
然避塵還未說話,身形便直接化作了一道流光,瞬間的出現在夏沐面前,另外兩顆母星也緊跟而至,懸浮在主星左右。
而夏沐周圍,星芒花化成的人形也倏地出現,各佔一位,正形成一個新的六芒星印記。
星伊道:“這麼多年了,你的修煉一點沒有落下。”
夏沐沒有解釋。
事實,他已經丟掉修煉很多年了,只是再拾起反而發現,自己的力量未減弱反而增強了許多。
但這些話,已經沒有必要同星伊解釋了。
夏沐擡手道:“各爲其主,決戰吧!”
同一時刻,半空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而後翻滾的力量,便猛地四散激盪着向六界撲了過來。
能量潮中夾雜着混沌的碎片,直接砸向了防禦陣,只聽“嗡!”的一聲悶響,那幾乎無法攻破的
防禦陣,終於在那恐怖的一擊之下,斷裂開來!
“防禦陣碎了,衝啊!”
新大陸衆人一見防禦陣斷裂,頓時發出一聲大喝,便如潮一般的,向六界衝了去。
一直被護的周全的六界也在那一瞬間,徹底的暴露在危機之下,戰雲迅速的凝聚在六界上空,那一瞬,六界的每一個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戰爭的危險。
“禁天!”
宮懿身形一掠,率先的向最前方衝了過去,與此同時,他髮絲上纏着的禁天蟲也跟着竄了出來,立刻在六界之上,撐起一個巨大的禁制,正擋住了衝在最前面的新大陸衆人。
“快將蟲王叫來!”
看到禁制出現,新的第七個兒子新空大會大聲開口。
“殿下,蟲王的戰艦消失了!”新大陸將士來報。
新空臉色一抽,罵了句髒話,“兵分三隊,兩隊從禁制一旁繞,其他的跟我直接衝向禁制!”
言罷,他便大喝了一聲,率先向前衝去。
宮懿直接抽出紫微劍,身形一動,便率先的向新空迎了過去。
現在本就是一片混戰,他們要儘可能的減少新大陸對六界的損害,是以必須要速戰速決,儘快的半空將這些人解決掉。
還有一點……禁天蟲的那個老蟲王既然來了,卻不知道它會出手幫助哪一邊。
可既然他之前說過要暗中的庇護自己,就算是不出手,想來也不會帶着其它的禁天蟲來對付他纔對!
宮懿出手極快,幾個閃掠之間,便已出現在新空面門,廢話不多說,直接動手。
與此同時金燦燦的葉子和石胎亦同時出現,猛地向對手撲了過去。
君家。
看着滿天的戰雲,曲華裳不由抓緊了手中的帕子,看向一旁拿起寶器的君塵,連忙出聲:“阿塵,你不要去!”
君塵看了她一眼道:“大難臨頭,我身爲君家繼承人,怎能在這個時候袖手旁觀。”
“可是,我怕……”那些人看起來如此的兇殘,若是君塵有個三長兩短,她和孩子們又該如何繼續的生活下去啊!
“父親尚衝在第一線,便是連懿兒都在分離搏殺,縱使心中畏懼,也要勇敢向前!”
君塵直接將寶劍拔出劍鞘,目光凝盯着半空,而後大步的便向外行去。
“阿塵!”曲華裳驀地上前兩步,急聲開口。
君塵回過身來,看着曲華裳的目光有些複雜,又有些幽遠,過了許久他方道:“若是換做是他,是不會允許自己躲在這裏,做一個縮頭烏龜的吧?”
曲華裳身子一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他在說誰。
可她隱隱的有一種直覺,他在說的,是一個自己隱約可以覺察的祕密。
可是她不願意去想,也不想去想。
他就是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出塵公子,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存在!
君塵沒有再多言,身形一掠,身形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轟隆!”伴隨着恐怖的巨響,雲錦繡也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