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了這麼多姑娘，竟都是給牀上那位要的？
那他來幹什麼？
天澤淡淡的嗯了一聲，“你下去吧。”
老鴇不敢多言，連忙就退了下去。
身後房間內，似乎陷入了一片瘋狂之境，最重要的是，聲音大的驚人。
天澤隨手封印了房門，這才清淨了些。
他看着樓下，樓下都在擡頭看着他。
天澤只好擡起目光，看向屋頂。
正在這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碎響，一塊碎片，滾落在他的腳下。
天澤回身，卻見地面一個小丫頭正在緊張的收拾着碎掉的茶碗。
許是太緊張了，不小心間，竟然劃破了手。
小丫頭卻顧不得傷口，連忙的探手將天澤腳邊的碎片給撿了回來，起身就要走開，只是步子剛一邁開，就踩到了地上的茶水，“啪”的一聲，滑倒在地。
天澤：“……”
這一跤，摔的不輕，那小丫頭好一會都沒能爬起來。
天澤一擡手，無形的力量直接將她扶了起來，小丫頭驀地擡起眼睫，臉上倒是比想象的還要鎮定：“謝謝。”
那眼睫，烏黑烏黑的，帶着幾分的隱忍。
天澤突然想起，被遺忘的歲月裏，似乎也曾見過這樣的眼睛。
他微一恍神，這纔想起，那是少女時的雲火。
心口猝然一痛，天澤目光便又落在她手臂上，竟然有許多的傷痕，雖然被衣袖遮着，但還是隱約的看到一些。
天澤開口道：“我看看。”
那少女低頭道：“不用了，我沒事。”
說是沒事，可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
正在這時，老鴇跑了上來，怒聲大喝：“小賤人，怎麼幹活的，再出差錯，老孃打斷你的腿！”
少女連忙低下頭，未敢多說，一瘸一拐的便向樓下行去。
可下一瞬，她便一腳踏空，整個人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天澤走到欄杆前，向樓下看去，卻見她趴在地上，額頭已經撞出了血，好幾次都沒爬起來。
那老鴇被氣壞了，直接衝上去，毫不客氣的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少女低着頭，始終的沒有吭聲。
正在這時，兩個打手衝了上來，直接抓起那少女，就向後面拖去。
老鴇大聲道：“活都幹不好，客人陪不好，你們兩個今天就把瓜給我破了！“
少女用力的掙扎着，可柔弱的身體，怎麼可能抵抗得了那兩個大漢，直直的被往後面拖去。
老鴇剛要轉身，一袋靈石就丟了過來。
老鴇被砸中，不由驚喜的睜大了眼睛，一擡頭，正撞上天澤冷淡的眉眼。
老鴇一個激靈，小聲道：“公子又有何吩咐？”
天澤道：“那個姑娘，放了吧。”
老鴇一拍手，連聲的應道：“好好好，這就給公子送來，公子想怎麼處置都行！”
天澤皺了下眉頭，覺得老鴇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那老鴇已經轉身跑開了。
身後的房門這時被砸了幾下，天澤回身，撤去封印，房門被一把拉開。
地焰一臉惱火的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氣味，實在叫人不敢恭維，臉色卻不斷的抽搐道：“走吧！”
地焰：“！！”還能不解！！
天澤隨手扯出件乾淨的衣裳道：“先換上。”
地焰轉身，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再出來時，已經還算乾淨了，臉上的神色卻輕鬆了不少。
地焰道：“回去，別給小妹說。”
天澤道：“便是錦繡讓我把你帶來的。”
地焰臉色一抽：“說一個就好。”
天澤道：“她如此精通醫術，不說她也明白。”
地焰頭疼：“大哥，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天澤：“……”他怎麼害他了？
兩人一併下了樓梯，老鴇就那少女給推到了天澤面前，滿臉堆笑道：“公子，人我給你帶來了。”
地焰一愣，看了一眼天澤，有些難以置信道：“大哥，在這裏享樂還不夠，你還要帶一個回去？”
天澤瞥了他一眼：“享樂的是你。”
地焰立刻一臉明白的模樣：“我懂我懂，大哥是高潔之人，當然不會沾染這些凡俗之物，只不過這位……”
那少女也擡起目光，黑亮的眼睛看着天澤，神情裏帶了些許的倔強，“多謝公子爲我贖身，以後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天澤：“……”
地焰微微的睜大了眼睛：“贖身？”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哥竟然會在勾欄院裏，爲一個姑娘贖身？
地焰不由打量着那少女，瘦瘦弱弱的，看起來也很有骨氣的模樣，關鍵是她的那雙眼睛，黑亮黑亮的，很像是以前的小火。
地焰心裏一動，頓時明白了幾分，立刻笑道：“大哥，那我們就帶回去，讓小妹也過過眼？”
天澤冷眼看了地焰一眼：“不要多事。”
“人都被大哥贖了，說什麼多事不多事的呢？”地焰笑着開口，覺得自己憋屈的鬱氣，頓時消散了。
天澤目光看向那少女道：“既然你已是自由身，便可以離開了。”
他原本也只是因那雙眼睛，動了惻隱之心。
他向來缺乏善念的。
少女道：“公子是打算不要我嗎？”
天澤道：“原本也不是爲了買你的人。”
少女看向那老鴇道：“媽媽把東西還給這位公子吧，我在這裏，還能有口飯喫，離開這裏，也只能活活餓死。”
老鴇有些不開心：“你這賤蹄子，這麼說話，就不怕惹怒了公子！”
少女道：“我不會離開這裏的。”
她不多言，轉身一瘸一拐的就要走開。
地焰一愣，“大哥，買都買了，爲何不帶着？”
一個小丫頭而已，而且性格還挺有意思的。
天澤也皺了下眉頭。
如果她留在這裏，迎接她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天澤看了一眼老鴇道：“她願意留便留吧，靈石你留着，如何做，你心裏應該清楚。”
天澤說完，便率先的走了出去。
“哎，大哥……”地焰簡直莫名其妙，連忙的跟了上去。
那少女步子頓住，然後回頭，看着門外消失的背影，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地焰一直追上天澤道：“大哥既然買了她，爲何又不帶着她？”
天澤冷聲道：“她是誰？你認識？”地焰道：“你不覺得眼睛很像以前的小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