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是什麼身份,她是先天魂火,佔據了她的魂元,便意味着連柔也有了控火之力,若是雲錦繡回來了,這魂元她還能用嗎?”
連墨微眯了下眼睛,目光看向夏沐,“你怎麼認爲?”
夏沐淡聲道:“我們怎麼認爲已經不重要了,錦繡再也回不來了。”
一句話,讓連墨臉上露出了無法剋制的痛苦之色。
他咬牙:“我去找慧心!”
他剛要走出去,便被連柔一把拉住了身子,“墨兒,你瘋了!你如今的實力,與展言一個回合都打不了!”
連墨道:“這件事,我要找他要一個說法!”
她沒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次,便是與那展言拼盡最後一滴血,他也要讓那慧心付出代價!
連墨眼底帶了絲絕望,卻很好的掩飾住了。
“便是向他找一個說法,也不是現在,如果這個慧心這麼好對付,我還用忍到今天嗎?”連柔一想到這件事,便氣到咬牙。
連柔稍一思索,方看向夏沐道:“這個慧心你們盯緊了,現在我要報仇,你們也要報仇,我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夏沐淡聲道:“我只負責通知,其他事我們暫時不會過問。”
“你!”連柔還想出聲,可夏沐已然轉身離開了。
夏沐步子未停,便出了連家大門。
他微一停頓,而後偏首向後看了一眼。
他目光深了幾分,才一轉身進了空間。
空間內靜悄悄的。
他緩步向前,進了閣樓,走到牀榻前。
霧雨躺在牀榻之上,眼角還掛着淚痕,一張臉看起來極其蒼白而又毫無血色。
夏沐揉了毛巾走了過來,給她擦了擦臉頰。
霧雨睫毛一動,便睜開了眼睛,聲音一下子哽咽了,“曾祖……”
夏沐道:“別擔心,事情或許出現了轉機。”
霧雨道:“曾祖可知是什麼轉機?”
夏沐道:“我看了看宮離澈的星運,由暗轉亮,是新生之兆。”
霧雨眼淚滾了下來:“可姐姐……”
夏沐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珠,道:“雖不知錦繡現在如何,可既然宮離澈能夠重獲新生,想來錦繡也是有了新的希望,否則宮離澈又怎會出現這種兆頭?”
那一對人,打碎骨頭連着筋,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霧雨坐起身來,“曾祖此話可當真?”
夏沐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霧雨道:“我便知道,姐姐一定能回來。”
她雖這麼說着,可語氣裏滿是不自信。
這些話,大概也只是自己說給自己聽,勉強的自己給自己打打氣罷了。
夏沐道:“我去煮些東西,你喫一些再好好休息。”
他剛站起身,就被霧雨抓住了手,“曾祖,你的手……”
夏沐看她一眼,“還能記得我的手,看來是活過來了。”
霧雨神色裏有些難過,又有些愧疚,“我去拿藥給曾祖重新包紮一下。”
她站起身,還沒走兩步,身子便一個踉蹌,被夏沐一把抓住,不偏不倚的撲到了他的懷裏。
夏沐愣了一下,便見她擡起頭,眸光帶淚,梨花帶雨。
他滯了下身子,方神色如常的將她扶起,“不用了,躺着別動。”
不等霧雨說話,夏沐便轉身走了出去,步子帶了幾分的急促。
*
沉屍谷。
地焰拎着飯盒,看了一眼遠處瘋狂廝殺的人影道:“大哥幾日沒喫飯了?”
虞姬雙手環胸,淡聲道:“酒都喝飽了,還喫什麼飯?”
地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只是這件事外界一無所知,他們也不能聲張,只說小妹還在養傷,他只能表現如常。
虞姬看向地焰,“錦繡真的回不來了?”
地焰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道:“大哥每日飲酒,身子也受不了,你想辦法讓他喫些東西吧。”
虞姬有些鬱悶,“爲什麼是我?”
地焰道:“你看起來比較聰明。”
虞姬:“……”
地焰並未多做停留,便離開了,這沉屍谷本就壓抑,他若是再待下去,八成也會瘋掉。
虞姬站在原地,看着那飯盒臉色有些抽搐。
她在幹什麼啊?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待得最多的地方竟然是這沉屍谷!
虞姬只覺得一股怒火涌了上來,剛要轉身走開,便見天澤直接落在她面前。
他將手中的劍一把插在地上,抓起一旁的酒壺又灌了下去。
虞姬氣悶的上前,“你是不是有毛病?打算喝死自己嗎?”
天澤卻是直接將她避開,灌了一口,才擡起目光看她,“你怎麼還在這。”
虞姬氣堵,“若不是爲了給你送喫的,你以爲我想在這裏待着!”
她拎起飯盒,直接推到面前,“把東西吃了。”
天澤淡聲道:“沒胃口。”
虞姬忍着脾氣,冷哼,“天澤,朕親自給你送飯,是給你的天大面子,你居然不喫!”
這個天澤很是奇怪,這幾日每天都會喝酒,可偏偏不管他怎麼喝,他都不會醉。
這是什麼見鬼的酒量,以至於她想趁他睡覺的時候踢他幾腳都不行。
天澤轉身,看向遠處。
過了一會,他方道:“以後你不要來沉屍谷了。”
虞姬道:“你以爲我想來啊!”
說完見天澤沒有說話,她又覺得這話古怪,皺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要想不開吧?”
天澤沒有說話,他在不遠處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
那般的背影,倒顯得孤單。
虞姬不由道:“宮離澈應該快回來了。”
她也只是想說,雲錦繡不在了,可宮離澈不還活着嗎?
宮離澈尚且能活着,他又有什麼想不開的?
人死不能復生,總不能錦繡沒了,身邊所有人都跟着沒了吧?
然這種話,虞姬沒說出口。
天澤這幾日的表現,已經不像是個正常人的表現了。
天澤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
虞姬見他要死不活的樣子,一股子怒火直接衝了上來,可她忍了忍,卻未再說一個字,直接轉身離開了。
*
玲瓏塔。
慧心幽幽的從沉睡中醒轉過來。
殿內沒有人,她微微一怔,緩緩的坐起身來。
正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慧心剛要站起的身子一軟,險些跌倒。
“慧心!”
展言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慧心穩了穩心神,才虛弱道:“展言,你去了何處?”
展言道:“我見你身體虛弱,便去找了些靈藥,你還虛弱着,快躺下。”
慧心輕聲道:“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展言笑道:“說什麼傻話?我怎會不要你?”
他將藥碗端了過來,輕輕的吹了吹,才道:“吃了藥再說。”
慧心順從的點了點頭,目光輕柔的看着他,輕輕的喝了一小口藥湯。
“苦嗎?”展言問。
“不苦。”
“我方纔喫着很苦。”展言有些心疼。
慧心道:“只要是你喂的,便不苦。”
展言輕笑了一下,“待你身體好一些,我便帶你去外面走一走,免得在這空殿之內悶壞了自己。”
慧心有些黯然,“時過境遷,出去也是物是人非,我不想出去,只想你一人陪着。”展言道:“以前的故人也還有在人世的,你若喜歡,便去結交一些新朋友,你這般溫柔的性子,大家都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