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了一刻鐘的天，然後又分離了一刻鐘，一直到現在才徹底算是告辭了。而水月仙子也還在原地，一副目送紫菱仙子離開的樣子。
聽到姜浩這麼說，水月仙子纔回過了頭，對着姜浩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懂，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可以殺了她啊。”姜浩笑着道，她解決起問題向來很簡單。
“你捨得殺她”水月仙子卻一副奇怪笑容看着姜浩。
姜浩頓時有些不解，被水月仙子盯得有些難受，他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解地說道：“不可以殺嗎”
水月仙子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嬌軀亂顫，手按在姜浩的肩膀，捂着肚子，一副笑得肚子疼的樣子。
姜浩更加不解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這麼好笑。
水月仙子終於收了笑意，然後對着姜浩認真道：“那可是個大美人，據說還是咱們中州十大仙子之一，追求者可以從魔宮排到百花宮。”
姜浩搖頭道：“我殺人不講究這個。”
“殺人還要講究講究什麼，得罪你的人，還是和你搶奪資源的人，或是這看不起你的人，還是仗勢欺人的人”水月仙子對這個問題彷彿十分的有興趣，連勝問道。
姜浩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不然，我講究本心，還有道理。”
“本心和道理”水月仙子站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自然有一股氣質，她本來就有一股不容人親近的高貴，之前因爲和姜浩有些親近，才讓姜浩下意識的忽略掉了。如今她仔細思考問題的時候，這股氣質頓時又回來了。
對於這種氣質姜浩自然是免疫，他可不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散修，對於這股氣質他不僅不覺的畏懼，反而對於水月仙子更加的欣賞。
“這兩者難道不是天然矛盾的我曾在凡間化情緒之力三載，曾聽過一個私塾老師說過這件事。說實話，關於這個問題的闡述，我覺得是我迄今爲止聽到過最好的解釋。”
“凡人向來不缺乏智慧。”姜浩點頭道，他從來都不會因爲自己是修士看不起凡人。說到底只不過是追求不同而已，各自都是爲了活着。
“那個老師說過人類是動物，道理是枷鎖，如果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那就勸別人講道理，但是如果和自己有關的話，那道理就不行，天大的道理也不可以。”、
“不錯，這位先生說的的確有道理。”
聽到姜浩這麼稱呼自己說的私塾老師，水月仙子對姜浩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認真聽一個凡人的智慧，更別提會仔細思考，然後對其尊重了。
但是姜浩看樣子卻絲毫不費力的就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水月仙子對姜浩的欣賞也更加的濃重。
“如果你也覺得先生說的對的話，那你剛纔所謂的道理和本心，是否存在一定的矛盾”
姜浩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是他的眼中的水月仙子已經不只是水月仙子了，而是一個問他問題的人，問他的道的人。
這樣的事情向來是不可馬虎的，越是修爲高深的，對於道越發的不敢輕視。如果這個問題回答得不好，那麼姜浩很可能就要面對道心破碎這個恐怖的事情。
“本心與本性是否一樣，我不做辯解，如果我不在乎三千里外的一株花的開放。”
這是姜浩醞釀了許久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過三十字，但是水月仙子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對於姜浩來說這是一場對自己道心的試練，對於水月仙子來說這同樣也是一場關於大道的追尋。
兩個人的處境其實十分的危險，但是兩個人都明顯沒有退縮的意思，當然此事也不可以退縮。
“道理的確是枷鎖，萬物皆是枷鎖，衣物是枷鎖，鎖體魄少親靈氣，食物是枷鎖，鎖神魄少親萬物。”
水月仙子聽到這裏已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姜浩眼神雖然明亮，但是其中卻沒有了水月仙子的影子，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大道之中。
“前兩者，我不知本性卻識本心，山不來我不去，山來我至，於是便無須理會。後者關於道理，道理如同我本心雀佔鳩巢。”
“而我，一個本心的我，便是雀也可，鳩也罷，兩者都不在乎。”
這一席話聲音輕輕卻好像雷霆一樣落在了水月仙子的心上，好像震亂了她的意識，她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時不時一道金光浮現，看上去也頗爲嚇人。
雙眼時而混沌，時而驚醒，一瞬間陷入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