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級捉鬼奶爸 >第二十八章 緣,妙不可言
    “爲什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裴子幸赫然望向空中的蝴蝶,雖然這聲音的方位飄忽不定,可這屋子裏除了自己和仍在轉圈的兩人,就只剩這隻蝴蝶了。

    “你會說話”

    “我是人曾經是。”蝴蝶還帶有一些口音,好像是滇省那邊的。

    裴子幸眉頭深深皺起,指着陣中不人不鬼的王宇飛和歐陽龍,冷聲說道:“既然你也曾經爲人,那爲何還要製造這麼多殺孽,難道只爲看人們同類相殘,以此取樂麼”

    “我這一輩子循規蹈矩,以前哪怕受盡欺辱唾罵都從沒有過殺人之心我爲取樂呵呵呵,我都不知道取樂爲何物,我只是想活下來我現在總算明白了,既然這個社會喫人,規矩喫人,那我也只能喫人只有這樣,才能活下來”聲音斷斷續續地說着,語氣有些莫名悲涼。

    裴子幸不知道前因後果,當然聽不明白,冷哼一聲道:“罷了,你信奉弱肉強食也好,你受壓迫後變態也罷,總之只能先滅了你,才能救下他們。”

    “他們晚了。”蝴蝶的聲音恢復了冷漠,說起王宇飛他們就像在說一件物品,“他們已經成了蠱蟲,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沒有我的催發,隔段時間也會發作一次,殺了其它的同類,喫掉,然後越來越強大。”

    “蠱蟲”

    “是啊,我以天地爲皿,以人爲蠱,就是想製造一具足夠強悍的身體,好讓我殘魂寄居,好讓我活下來。馬上就要完成,此後也再不需要殺人了,你爲何偏偏非要在這時阻我”

    “可你不是說社會喫人,規矩喫人麼那爲何還要執着於人身,化爲這蝴蝶逍遙天地多好。”

    裴子幸口中說着廢話,右手反握鎮魂釘,左手成拳,衣服下數個紋身都泛起了微光。

    蝴蝶卻看着他不屑道:“你不用這麼戒備,我如今附身蝶蠱,除了逃遁一術,幾無可以攻擊的手段。就連這讓人殘殺的蠱術,都是利用你懷中的千蠱皿才能施展,你一旦帶着那皿離開這個房間,我也就控制不住他們了。”

    那個銅皮盒子

    裴子幸略微分神,猶豫是否先將口袋裏的銅皮盒子丟出窗外。

    就在這分神的剎那,一直靜止不動的蝴蝶忽然猛扇翅膀,一個閃現就到了裴子幸頸側。

    然後鑽了進去。

    人們都說反派死於話多,殊不知在實力不能形成碾壓態勢的時候,在開打前的嘴仗往往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就像古時叫陣,打不打得過另說,至少嗓門上得要壓過對方。

    連洪興、東興開戰前,不也要有個出挑的小弟跑到陣前說一句“你瞅啥”麼。

    裴子幸說這麼多話,是爲了套話和做好攻擊準備。

    而蝴蝶,之所以說了這麼多,就是爲了讓裴子幸出現剎那的分神。

    它沒有說謊,沒有身體的它其實沒有什麼攻擊的手段,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裴子幸將它培育很久的王宇飛給生生困住。

    所以從一開始它就沒打算與裴子幸正面對抗,能用蠱術將他也變成沒有理智的蠱蟲最好,失敗了就只好另覓戰場。

    靈魂戰場。

    識海中,裴子幸已被一隻巨大的蝴蝶撲倒在地。

    蝴蝶至少高達兩米,頭部變成了一個蒼老的婦人模樣,滿頭凌亂的白髮,兩片彩翅猶如兩扇門板,每一下拍擊都能捲起狂風陣陣。

    “哼,既然你阻我培育能附身之體,那我就乾脆要了你的吧。哈哈哈,反正你身負靈力,常年滋養之下身體比普通人還是要強上不少,應該能勉強承受住我的奪舍。”

    老婦的頭顱時笑時叫,狀若瘋狂。

    她那頭髒兮兮到處打結的白髮開始不斷生長,蜿蜒盤上被死死壓住的裴子幸。

    不一會,他已渾身上下被白髮死死纏住。

    “你不用再反抗了,任你有多少手段,可在這身體內部,只有這魂魄力量的比拼,再無他法。你的魂魄力量儘管不弱,可畢竟不是專修魂力的你知道那些蠱蟲喫什麼嗎我得拿魂來飼養我必須與蠱同修才能填飽那些蟲子哼,所以哪怕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也不是你能夠反抗的。”

    白髮越收越緊。

    裴子幸很聽話的沒有反抗。

    要不了多久,裴子幸的魂魄就會煙消雲散。

    “其實你放心,我確實不是好殺之人,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苟活下去只要呆會的奪舍能夠成功,我就會回到山中,過完我應有的一輩子我才四十歲啊。”

    一直面無表情的裴子幸終於有了反應,詫異問道:“你才四十歲”

    老婦頭上的白髮,臉上如刀刻一般的深深皺紋,怎麼看都至少七十歲往上了。

    “是啊,我才四十歲啊你知道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麼”老婦的聲音因爲激動而顯得格外尖利。

    “我不知道你過的是什麼日子,但我知道你缺的不是身體,而是保養。”裴子幸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懂什麼”老婦還欲反駁,突然才意識到不對勁,“不對,你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爲什麼毫不害怕,還敢在這插科打諢”

    確實,裴子幸自一開始就根本沒做任何反抗,臉上也是一副永恆不變的撲克臉,如果不是老婦的歲數激起了他的好奇,他都沒打算出聲。

    他倒不是認命,而是因爲分出了大部分注意力在悄悄摸摸做着一件事情。

    正如老婦所言,哪怕你有千鈞之力和百般本事,可在這靈魂的戰場上都變得毫無價值。在這裏,只有靈魂強弱的區別,強的就是能夠吃了弱的,這規則就如鬥獸棋一樣清楚明白,幾無例外。

    而老婦,就是靈魂強大的那一方。

    裴子幸的靈魂已被她死死纏住,馬上就要被絞得消散了。

    除非

    有一種本事僅用魂魄就能施展。

    比如,陣法。

    老婦怎麼也想不到,她眼前這個年輕人既沒有千鈞之力,也沒有百般的本事。

    他的本事基本上就只有一種。

    而就這一種還被他天天翻來倒去地研究,琢磨出許多沒有先例的新玩意。

    比如分出一縷魂魄,拉絲,佈陣

    緣,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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