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人放肆吸收鬼氣,背抵血佛,同樣準備吸收陸江的血氣。
這是種無比邪惡的功法,殘忍之極。
女人突然看見佛像眼睛動了一下。
女人以爲是自己錯覺,她收回注意力沒去管,目光還在看着那個光頭小帥哥的身體,想着喫哪裏比較好。
可
佛像耳朵好像又動了一下。
女人不確定是她看錯了,還是佛像確實動了。
她有些驚疑的仔細把目光移到佛像面前。
那佛像淋滿了陸江的鮮血,實實在在的是一座血佛。
女人搖搖頭,她對這佛像太熟悉了,通過她手血祭的生靈血都能在佛像上敷滿幾釐米的血痂。
她正準備放棄這事兒。
佛像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像忽如而來的地震一樣,連帶着整座佛廟或者整座山都開始顫動。
“怎麼回事”女人面露驚異。
她瞧見陸江七竅流血至佛像頭頂,再分開往下流淌下去,陸江還是那副死屍模樣未曾動彈,難道是地震
“主人”女人聲音忽然顫抖起來。
從佛像上流下去的鮮血。
每一滴都突然散發出磅礴的血氣。
並且在沒有任何助燃物的情況下,就自顧自淌在佛像上燃燒了起來
女人罕見的露出懼怕的神色,她看着那原本鮮血淋漓的佛像,在沾染了陸江的血之後這座佛像煥然一新
不再面目猙獰邪氣妖氣一掃而光
從陸江身上開始。
金光四散般的閃爍,那燃燒的火焰未曾燒傷陸江,反而使得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陸江呼吸漸漸穩定下來,面色開始紅潤。
原本陰暗的佛廟被這金光點亮,無數的光從佛像往外擴散開來,刺的在場的小鬼們痛苦尖叫起來,險些魂飛魄散。
女人痛苦的叫了一聲,兩隻眼睛看向佛像居然生生的感到一陣刺痛。
“主人”女人急忙退後,那熾熱的火焰簡直讓她難以接近。
骷髏人也是大驚,但它並沒有立刻坐起,它拼命運轉黑氣。
朝它洶涌撲過來的血氣過於龐大,它根本無法完全吸收,血氣橫衝直撞的碎裂了它全身上下的骨架。
骷髏人宛如被重擊的痛苦嘶鳴起來。
“這不是人界的氣息”骷髏人惡毒的握爪成拳,牙齒縫裏吐出無比殘忍的恨意,它宛如瘋狀般大大張開嘴怒吼道:“禿驢”
女人轉眼看向佛像上趴的那個光頭小子,依舊昏迷不醒,但血氣磅礴,那股令她生俱的佛性氣息不知道是從佛像身上還是陸江身上傳來。
“誰也阻止不了我”骷髏人聲音極度惡毒的吼道。
它伸出手往前一抓,佛廟中一個原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鬼被硬生生的吸到骷髏人面前。
小鬼恐懼大叫着被它抓到嘴裏,吃了下去。
黑氣壯大了一些,可還不夠,佛像上的血氣依舊在不斷衝擊它的身體。
骷髏人再次伸出它那黝黑的骨手,那些曾和陸江遇見過的、說了幾句話的小鬼,毫無例外的全部都被骷髏人抓在了手中。
它們瘋狂的尖叫,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座山頂。
隨後被骷髏人一口喫進了嘴裏
“不夠還不夠”骷髏人陷入瘋狂進食中,往日裏血祭它只會將這些小鬼的十分之一的鬼氣吸入自己的體內,不會全部喫掉特麼,因爲這些小鬼通常萎靡十多天又能恢復。
骷髏人已經陷入半癲狂的狀態,在場的小鬼尖叫着全部被它抓在手中,化作鬼氣進入它的胸膛。
納涼的大爺假山上的小孩那一羣下棋的看旗的在陸江看來都不算壞人的,一個個顯化出恐怖鬼臉,然後驚恐掙扎,卻難逃消散的命運。
“不還差還差一點”
骷髏人怒吼着,伸手去抓卻什麼都沒有了,佛廟已經空了,所有小鬼都被它蠶食殆盡。
不還有一人。
骷髏人僵硬的轉眼看着滿臉驚恐神色的女人,它受着血氣的壓迫,骨架子已經錯位,每動一下都彷彿是即將崩潰的嘎吱聲。
“主人不要”女人恐懼的看着它。
骷髏人嘶啞的低吼:“過來”
女人驚恐想跑,骷髏人伸手,一股強悍的力量把她制住。
女人那嬌小的身軀瘋狂扭動着,但沒有一絲美感,四肢扭曲的不成樣子,那張美麗的人皮越扯越大,“呲”的一聲撕裂開來,一條龐大的百足蟲鑽了出來。
很難想象這麼龐大的一條蟲子,是如何把自己擠成人形再披上人皮的。
百足蟲被骷髏人吸到面前,它拼命掙扎着祈求着。
骷髏人毫無憐憫,它只有上顎和下顎的嘴巴猛地一吸,百足蟲潰散成無數細小的蟲子,而又掙扎着消散成一團龐大的妖氣。
骷髏人的身體在這龐大的妖氣吸入後,黑氣猛然漲大,瞬間將那橫衝直撞的血氣壓制住。
它貪婪的蠶食着這些血氣,一點一滴的融入它身體的每一寸。
一絲絲脈絡在它身上構建,它現在已經佔了優勢,血肉肌理在它那骷髏架子上漸漸長出來。
骷髏人還不能動彈,但它已經知道自己贏了。
從腳到手,血肉生長的極爲迅速,一步又一步的轉向胸膛,瘋狂生長的血肉填滿了那些可怕的骷髏每一寸縫隙。
它保持着原來姿勢盤腿坐在佛像前,那張原本是骷髏頭的臉已經飛速連接起一塊塊皮膚。
骷髏人終於還是沒有被血氣摧毀
它不僅將陸江身上莫名其妙爆發出來強大的血氣給吸收了,骷髏人還更進一步,實力大增。
即將擁有了自己的血肉之身。
它那半張臉已經長成,皮膚晶瑩如水晶。
“啊哈哈哈哈。”骷髏人聲音從嘶啞開始變得圓潤起來,可語氣依舊惡毒中帶着暢快,“死禿驢我借佛修魔終於成功了”
它另半張臉還未有血肉,它僵硬脖子的準備轉過頭去,“而這個帶着你們氣息的人我會一口一口把他嚼”
骷髏人頓住了,它話說到一半像是突然熄火般,聲音壓在喉嚨裏死死發不出聲音,它黑洞洞的骷髏眼眶猙獰而又恐怖的盯着佛像上的陸江。
然後另半張臉露出了它的驚恐而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知道何時,陸江盤腿坐在了滿是金色火焰的佛像之上,雙眼緊閉,神色平靜,兩隻手合在一起舉在胸口。
他所有傷痕已經消失不見。
他的坐姿和骷髏人、佛像一樣。
面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