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忽然語氣凝重,而且聲音不再壓低喉嚨,而是用正常的屬於中年人自己的聲音說出口。
陸江對這聲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陸江現在已經顧不得這個了。
他被中年人的搞不搞給弄糊塗了,他問道:“搞什麼”
後面的警鈴越來越近。
中年人拿出一根菸點上,深吸了一口說道:“從這裏飛過去”
陸江僵硬的把頭轉向那高架橋的斷層,足足有十多米的距離。
而且一旦掉下去不肯定會掉下去下面是三十米垂直降落直達地面
陸江僵硬的把頭轉過來,然後伸出手一把握着中年人的方向盤,真誠的說道:“其實我是通緝犯他們是來追我的不必要這麼拼命”
中年人吐出一口煙霧,腳底踩着油門,麪包車速度絲毫未減,“我又不傻,早就猜出來了”
陸江:“那你還帶着我跑路”
中年人聳聳肩,說道:“一是師父既然把你交給我,我自然也不能隨隨便便的交差了事,二是”
中年人把他那個紙箱子的頭轉過來,那雙眼睛從兩個洞裏一臉歉意的看着陸江:“我也對不住你”
中年人把紙箱子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頭發一絲不苟油光發亮的腦袋
陸江看着這張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敢相信的從開口試探問道;“老闆”
中年人露出個溫暖的笑容,“陸江啊,好久不”
見字還沒有出口。
陸江猛的虎撲過來,抓住中年人的肩膀,瘋狂搖晃,怒喊道:“無良老闆還我三倍工資”
中年人一手緊握着方向盤,差點沒打滑。
望着唾沫星子都噴出來的陸江。
中年人自知理虧,連忙說道:“冷靜冷靜三倍工資好說回頭一定給你”
陸江還在掐着他的肩膀一臉咬牙切齒說道:“不十倍工資”
中年人一愣:“你趁火打劫啊”
陸江又撲了上來:“還我血汗錢”
中年人無奈的喊道:“好我給你不過你先把安全帶綁好”
陸江一愣,說道:“爲什麼”
中年人把燃了半截的煙放在嘴邊,一口吸了大半,然後說道:“當然是從這裏飛過去”
陸江:“你是不是瘋了”
中年人認真的對陸江說道:“我算過,只要速度夠快,在飛出去的那一剎那,就能在空中保持一個向前的慣性,這樣就可以將向心力抵消掉,併成功抵達對面”
陸江眼睛一亮,他是文科生,什麼慣性什麼向心力學過但都忘了,此時聽中年人一說,還是有理有據,陸江好奇問道:“那速度要多快”
中年人吐出一口煙:“和飛機起飛時速度差不多吧也就200到300公里每小時左右”
“你怎麼不去死”
中年人額頭黑線密佈:“我也是爲了你拼命了好吧你是通緝犯,我只是一個偷車賊”
陸江怒道:“拼你的命去這可是十多米的寬度,你這只是倆破舊麪包車,連100邁都夠戧除非是邁巴赫”
“邁巴赫也跑不了那麼快啊”陸江抓狂道。
陸江:“”
“我下車去自首算了”陸江認真的把手放在車門把手處。
雖然從六樓摔下來都沒事但陸江哪裏會變態到拿自己的肉體,去測試一下三十米高度墜落
“下什麼車難得這麼瘋一次把安全帶繫好”
陸江帶抱着安全帶,看着麪包車飛速朝大雨傾盆而落的高架橋斷層而去,他道:“不我覺得我還能跳車逃跑”
中年人把煙叼到嘴裏,那張油頭滿面的臉露出了冷硬的表情,就好像貼着無良標籤的市斤油膩大叔,搖身一變,化作行走在國際間的頂級殺手,一言不合,就會從自己的大衣中掏出一把來複槍,爆別人的頭。
陸江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自信感從中年人身上傳遞而來,面對近在咫尺的懸崖,他都不緊張了。
中年人把手伸進衣服口袋中掏出來的不是來複槍而是一張皺巴巴的名片
上面歪曲難看的寫着:“朱文良牛奶廠,良心生產,質量保證,訂購電話51398169”
陸江想說良心生產這幾個字,老闆你不覺得良心痛嗎
但現在特麼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陸江抓狂吼道:“你拿這個有什麼用你告訴我又什麼用”
中年人低頭一看,那張本來保持着冷硬神色的臉一下崩了,嘴角上叼着的煙也落到了自己大腿上。
他張大嘴巴驚叫道:“臥槽拿錯了”
麪包車在保持着80邁的速度,已經離高架橋斷層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離
後面警車副駕的一個年輕警員看着前面的麪包車,聽着旁邊經驗老道的精彩給他分析道:“追擊逃犯重要的是有耐心,你看現在他們已經跑不了了,馬上就要停車束手就擒。”
年輕警員看着雨幕中速度不減的麪包車頻頻點頭。
“但他們好像還是沒有減速的趨勢”
老警察搭了一眼給他,“年輕人就是浮躁,他們不減速難道還想衝過去”
年輕人看到麪包車離高架橋斷層還有十米,震驚般的喃喃道:“他們還沒有減速”
老警察也看到了,他也呆了,“難不成還想衝過去”
“這可是十幾米的距離絕對不可能的”
而在麪包車裏一陣混亂
“完蛋了完蛋了我放在哪裏的”
中年人瘋狂抖擻着身上的口袋,什麼彩票券啊大保健卡啊全部一鍋撈的扔了出來
“你能不能靠點譜”
陸江比他更加抓狂,他連找什麼都不知道,也在麪包車裏的夾櫃中瘋狂翻着
麪包車離三十米高的懸崖還有五米眼看着就要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
中年人忽然大喊。
“找到了”
“找到了”陸江驚喜的擡起頭。
麪包車裏,中年人從褲子口袋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符紙
陸江才反應過來,自己以爲是救命的東西,結果是一張紙
“一張紙特麼的有什麼用啊”
陸江抓狂的去扯安全帶,他覺得現在跳車還來得及
中年人不理陸江,把符紙往車上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