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新迴歸美好的時候,世界總不能大雨傾盆。
需要和煦的陽光輕輕的灑在房間,然後對她溫柔以待。
在陽光下。
夏長安坐起來,兩隻充滿水光的眼睛看着陸江。無聲的流着淚。她那張小臉帶着莫名的神情,還有淚痕。
陸江摸了摸腦袋。
他想着自己應該要說點什麼畢竟此情此景,陽光正好。
他的思路開始踩在香蕉皮不停的滑開。
長安,你醒了
不這個太普通了
長安,好久不見
陸江內心呸呸呸
這個更違和感覺自己在演言情劇對方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
“長安”
陸江思路向亂七八糟的線攪在一起,半天他訕訕的說道“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夏長安只是看着陸江,滿臉淚痕。
“你過來”她沒去擦臉上的淚珠,細聲說道。
陸江摸了摸腦袋,走到病牀邊上。
“我”陸江看着長安,剛想說什麼。
夏長安一下抱住了陸江。
陸江怔住了。
他低頭看到夏長安埋頭在他腰間,兩隻手死死抱着他。
大聲的抽泣了起來。
像是一隻哭泣蜷縮的小貓,在這個驚惶紛擾的世界找到了家。
陸江神情柔和起來,他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夏長安的腦袋。
把那句沒有說完的話輕輕的開口說了出來。
“長安我回來了。”
夏長安眼淚如宣泄一般涌出,淚水打溼了陸江的衣服。
她就這樣哭着,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哭累了。
陸江坐在病牀的旁邊,輕輕的笑着說道:“別哭了,要是他們進來以爲我欺負你了,我又要被通緝了。”
夏長安輕輕的鬆開手,小臉上的紅眼睛就看着陸江。
陸江輕輕的笑了笑,給她擦去臉上的淚珠,“我先去找醫生來看看你。”
他剛想起身,卻被夏長安拉住。
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跑掉。
然後她小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輕的開口說道:“你騙我”
陸江:“”
我怎麼突然就騙你了。
夏長安輕輕的咬着嘴脣。
“陸江,你是個大騙子。”
陸江還是一臉懵。
他摸着腦袋:“我哪裏騙”
夏長安那兩隻小眼睛泛着水光,就盯着陸江說道:“你說過,不管我想幹什麼去哪裏你都會陪我一起你騙我”
陸江悻悻的無言以對。
剛想解釋,卻是沒說話。
然後看着夏長安蜷縮着身子,腦袋埋了下去,輕聲細語般道:
“我在那個屋子裏等了好久”
“晚上下大雨打着雷,我不敢睡覺,我怕你回來了,沒人給你開門”
“可一晚上你都沒有回來。”
“我害怕警察來了,我就藏起來,我想你一定會回來,我一定要等你回來”
陸江愛憐的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是一個重回三年前的晚上,可以想象夏長安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抱着雙膝,看着窗戶外的大雨與驚雷,滿臉的絕望。
夏長安擡起頭,眼圈紅着說:“陸江,別拋下我好嗎。”
夏長安還是眼圈泛紅。
陸江他舉起手在耳邊發誓:“這次是真的我陸江發誓,從今以後,我以後給夏長安講故事、說笑話,保證好好照顧她”
話被夏長安輕聲打斷。
她柔聲說道:
“我不需要這些也不要照顧”
陸江一愣。
夏長安那張精緻的小臉,還有些病後痊癒般的蒼白,卻燦爛的笑着說道:“你在就好。”
陸江再次一愣,然後看到夏長安稚嫩的臉龐,眼睛裏卻充滿着許多情緒。
她從來就不像一個孩子一樣幼稚,也從來不伸手要糖。
她就是一隻學會在流浪中堅強行走的小貓。
從來就沒有奢求太多。
潔白的病房陽光溫暖。
夏長安在這個時候才把目光看向周圍,開始對陸江問了一句跟劇情有關係的話:“我怎麼會在這裏還有這些東西”
她看着周圍的一些設備。
陸江笑了笑,給她輕聲講了她暈倒的事情,卻也沒有說很多。
只是簡簡單單的說是發燒。
陸江說道:“現在應該沒有事情了,醫生來檢查一下,就能出院了。”
夏長安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我們趕快出院吧”
陸江一愣。
她看着這些不停運轉的設備,心疼的說道:“感覺這些東西好貴的”
陸江也覺得心疼,“應該會報銷的吧”
他覺得回頭一定得去問問。
夏長安哦了一聲。
然後小聲說道:“那我餓了”
陸江“”
他倒忘記了,夏長安從昨天開始應該都沒有喫飯。
她一臉乞求的看着陸江說道:“我好餓陸江,我要出院,我要喫蛋炒飯”
陸江說道:“我還是下樓幫你買”
夏長安小臉略微一緊。
陸江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我很快就回來,這次是真的”
夏長安猶豫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陸江做了一個鬼臉出了門去。
她在病牀上坐在。
輕輕的偏着頭。
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在這個病房裏。
透過那個打開的窗口。
陽光就在身後。
雨後晴天。
陸江哼着小曲兒,下樓。
長安回來了,自己也清白了。
如果醫院能報銷賬單。
如果警察不追究那非常規超速麪包車。
那就真的像是大圓滿一樣的畫上句號。
陸江下了一樓,麪包車還放在那裏,警察在這裏封鎖了現場,記者也趕走了。
陸江剛想去醫院食堂。
就看見那個老警官走了過來,對陸江說道“有個人說有事找你。”
陸江一愣。
誰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然後看見老警官身後走出一人。
那人自己很熟悉。
是朱良文。
他此時狀態很差,兩隻眼睛紅的嚇人,衣服上滿是泥濘。
他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看見陸江。
眼淚居然不爭氣的直接流了出來。
然後陸江聽到他聲音顫抖的說道
“師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