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屏住呼吸 >一賭氣就把結婚證領了
    “你不是想跟我去領結婚證嗎我現在問你一句,你可還想去領呢”

    “蘭蘭,你”那一頭的趙發安被她的突然襲擊弄得有點一下子轉不過彎來,詹燕口氣裏明顯的賭氣,他豈能聽不出來“你是說真的”

    “哼,我騙你做什麼,我就問你一句,想不想去領,想領的話就趕緊過來,我給你半個鐘頭的時間,過時不候。”詹燕大聲說完掛了電話,把它往枕頭上一扔。這一番慪氣的話把她媽也給驚得跑下來了,見推不開門,就使勁地敲。

    “媽,你是整哪樣,要把門敲倒啊”詹燕氣乎乎地把門拉開,彷彿站在眼前的人是辛山,恨恨地喘着粗氣盯着她媽。

    “我整哪樣,應該是我問你到底是瘋哪一頭纔對,突然打電話給趙發安,喊他來跟你去領結婚證,你真的想好了”

    “是呀早幾百年我就想好了,你們不是催嗎他家也天天像逼命一樣的逼我。”詹燕說着低下頭看看自己那已經開始微微有些顯形略凸的小腹,眼淚就出來了,見媽媽也望着自己懷了她外孫的肚子,長長嘆了一口氣後,眼圈也紅了。但是詹燕卻不想饒過與趙發安那個傢伙坑瀣一氣,夥着他一起監視看管着她,不給自己去墮掉這個將會禍害掉自己一生的幸福的小東西的母親,眼皮上翻着像面對宿敵一樣地冷冷望着媽媽。

    “我們哪裏逼你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還有在這之前你悄悄摸摸的給哪個打電話,你跟海通縣那個男的可是還沒有沒有斷我倒是囑告你啊,最好莫跟他再來往了趁早斷乾淨,不然以後有你的苦頭喫。”

    一聽媽媽提到辛山,詹燕的氣勢就軟下來了,但瞬即又想起之前辛山又在什麼滄源另好上了一個小姑娘,還讓那個什麼新女朋友來打擊傷害她的可惡行徑,按下去的火就一下又躥上來了:“你莫一天亂說些,我早就和他沒有聯繫了。”

    “沒有聯繫了,你哄哪個,你之前要是沒有給那個辛山打電話,那你縮在房裏哭什麼連我跟你爹在堂屋裏坐着都聽得見把電話砸得啪啪啪的,蘭蘭,我倒是跟你說,和小趙去領證的事,你倒是要考慮清楚啊雖然我跟你爹因爲你懷了他的娃娃,臉上有點難堪,也希望你趕緊嫁出去,爲我們遮遮這塊臉,但是我們真的捨不得逼你,如果你還沒想好的話。”

    “你說你們沒逼我哈早早的你爲哪樣不敢說這種話,是哪些人夥着趙發安一起來盯我,不讓我去做人流的,現在明明認得已經不能去做人流了,纔來說這種好聽話,趙發安跟我到底哪個纔是你親生的,沒逼我呵呵,是我自己發瘋,是我自己想把這個娃娃生下來,是我主動求着跪着的要趕緊嫁給趙發安,行了吧”詹燕的聲音越嚷越大,把她媽吵嚇得後退了兩步,被氣急了的她本是想擡起手給女兒一個耳光的,突然又好好想想自己在配合準姑爺監視着不讓女兒去墮胎的事情上確實是做的有點過分了,又看看女兒那一臉的淚水,詹燕的母親重重地嘆了口氣放下手,轉身往堂屋上走去:“你消一天在哪兒亂髮我跟你爹的脾氣,在這個家裏你在咋個吵咋個嚷,我們都會縱容你,等你嫁到別人家去了,我看你可還能像這種樣子呢瘋、、、你繼續接着瘋,接着作,早晚你要作出血來呢”

    “我瘋哈哈是,是我自己瞎瘋,我瘋,不是你們最希望的麼”詹燕狠狠地把門砸上了。

    趙發安來的倒是飛速得很,即便在電話裏聽出來了詹燕是因爲什麼在和他賭氣,也可能是受了哪一個的委屈而跟他開玩笑,可就算是開玩笑或是在賭氣,他也得當成真的,並且還在辦公室裏小小地自我高興了一番,壓控不住地哼着小曲立馬跑去找銷售部的主管請了假,開上廠裏的車就飛一樣的奔過來了。

    看見坐在堂屋裏,見他來了也是不言不語,連笑臉都不給他一個的準丈人跟準丈母孃,從這壓抑的氣氛裏踅摸到了有點不對味的趙發安硬着頭皮地叫了一聲爸媽,也沒上去堂屋裏詢問丈人丈母是什麼情況,站在蘭蘭小屋門前擡手就想去敲門。冷不防詹燕一下把門拉開,一臉漲紅和冰冷地看着他,也沒說話,盯了他幾秒鐘,又恨恨地轉身進屋去了。趙發安跟了進去,在她牀上坐了下來,沒敢像平常一樣去死皮賴臉地靠着她,只是輕輕的問了問沿着雙脣,盯着前方發怔的詹燕:“蘭蘭,你急匆匆地喊我過來去領證,你真的想好答應嫁給我了”

    “嘿,沒想好又怎樣,不嫁又還能怎樣我不嫁行嗎我一樣都不想說了。”蘭蘭拽過幾天前就把戶口本放在了裏頭挎包,斜背在肩上,嘩地站起來:“走,還坐着整哪樣你可是不想去領證,不想去就永遠都別去了。”

    “想,想,我早就想了,你也不是認不得,我天天做夢都想着趕緊和你去領證,只是我怕你還要再化一下妝纔去,所以”趙發安趕緊站起來,呵呵訕笑着追跟在已經衝跨到了門口的詹燕身後。

    “化什麼妝,我還有那個心思化妝,咋了,可是我不化妝,嫌我難瞧啊要是嫌我長得難瞧麼趁早去另找一個比我漂亮的,反正現在也還沒有結婚證,還來得及。”一句話把趙發安嗆得連氣都不敢吭了,像個受氣的小書童,小奴僕一樣的跟在主人後面亦步亦趨地低頭走着。快走到他停車的大朴樹下的一個拐彎處,詹燕忽然轉過身來站住了,反倒把一直低着頭跟隨着她的趙發安給嚇了一跳。望着一直以來寵她,愛她,任她再怎麼使小性子,也不會朝她發火,像個年長的小爸爸一樣哄着她,溺愛她的趙發安那一副在乎她,懼怕她,不願惹她去生半點氣的樣子,詹燕也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哪怕因爲這肚子裏的到現在也說不清到底是他還是辛山那個無情的傢伙弄上的孩子,他耍了點小聰明,用了些小手段說服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也幫着他一起算計自己非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可,讓她對他是那麼的厭恨,但是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愛她,也是真的想給她一個婚姻。比起那個不敢承擔半點男人的責任,也不願來負一小點責任,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辛山來,趙發安確實要穩妥可信得多,爲何自己卻偏偏對他愛不起來了呢想及於此,本來還想着再往他頭上撒一點由那絕情的辛山所帶來的怨氣的詹燕也就搖搖頭作罷了,一直到了博物館斜對面的便民服務中心都沒有再朝趙發安撒過氣,也沒有跟他說什麼話。

    除了一起和他拍結婚證的照片時擠出了一點兒極不協調的笑容之外,隨時都是一副慼慼哀哀冷冷冰冰的臉色,當她看着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把結婚證書拿到鋼印下面,重重壓下去的那一刻,詹燕早就積攢了好久的那一腔悔意纔不可抑制地衝了上來就這麼完了和辛山的一切愛和恨,和對他的所有不捨,所有的情感揪扯所有和趙發安訂婚的種種不情願,都要從此刻有個徹底的終結了麼我不想嫁,真的還不想嫁,可是我能在這兒就即刻反悔,又馬上折過頭來扯着趙發安去把纔拿到手的紅本去換成那個小綠本嗎呵這不是在異想天開的說瘋話,做癡夢麼反悔也好,懊悔也罷,一切都已成註定,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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